“其中一人的花名是[邪花君子],另一人叫做[白雪帝王],都是外形出色、業務水平極高的金牌,說實話,要不是程姐您們是熟客,一般人我還不告訴她呢……”

“但是很不巧,邪花君子已經被人點了,現在白雪帝王有空,程姐,要不要……?”

程夫人抿了口酒:

“好,就白雪帝王了。”

“姐您真有眼光,五分鐘內,咱店裡的金牌牛郎們就到!”

油頭粉面的男人離開,房間的燈光自動調暗了一度。

不多時,牛郎們進來,找到各自的金主,低聲細語,飲酒歡歌,曖昧的氣氛中,錢如流水般消費。

當然,這裡並不會發生出格的事,牛郎們只是用幽默的談吐和客人喝酒聊天而已。

程夫人深知好飯不怕晚的道理,一個人靜靜地等待著。

終於,敲門聲響起後,一個人走了進來。

他很年輕,清俊溫和,高挑挺拔,有很淡的黑眼圈,看著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程小姐,晚上好。”他走到程夫人面前,像在家裡一般,安然坐在她旁邊:

“您比想象中得更美麗。”

程夫人看著這個太過年輕的牛郎,輕聲道:

“白雪帝王?我還以為會是個很魁梧的男人,沒想到這麼瘦弱。”

年輕的牛郎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為她斟酒,端到她面前。

程夫人吸了吸鼻子,這個年輕牛郎的身上並沒有任何煙味或香水味,清新好聞。

她並不討厭。

時間緩緩流淌,年輕的“白雪帝王”也時不時的喝點酒,二人輕聲聊天,愈加熟絡。

程夫人看著年輕人溫和俊秀的臉龐,玩笑道:

“怎麼樣,今天跟我出去?”

“抱歉,夫人,我從不賣身。”

“哦……”程夫人笑道:

“還挺有原則的麼……”她話說到一半時突然變冷,淡淡道:

“你就不怕我生氣麼?我的一句話,就能讓你在福水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赤裸裸的威脅,讓周圍男男女女的呼吸一滯,顯然,這位程夫人很有能量,做這種事輕而易舉。

然而,白雪帝王並沒有絲毫緊張和害怕,只是低聲細語道:

“恕我直言,程小姐,我並沒有從您的話中感到憤怒,您的聲音中只有……悲傷。”

“悲傷?”

“是的,夫人,只有悲傷,就像被折斷翅膀的鳥兒,向外界炫耀著自己強有力的雙腳,您並不想來這裡,也不想約我出去,只是氛圍使然,是長久以來,您披著的那層外衣讓您說出這樣的話,夫人……”年輕牛郎的眼睛裡閃爍著什麼,像雪花,像淚珠:

“您剛才並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另一個人,另一個你錯過的人……不是麼?”

四周寂靜無聲,程夫人看著年輕牛郎溫和的面龐,久久無言。

如飄雪般溫柔,如帝王般剖析人心。

“白雪帝王”,這個名字配他,真恰當。

程夫人沉默,突然感到些許燥熱,於是輕咳一聲,站起身:

“我該走了。”

她走出獨角獸俱樂部,此時已是深夜,天氣有些陰冷,不過也許是喝酒的緣故,程夫人只覺得心裡暖烘烘的。

“下次來……還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