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扶著牆,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血液順著他的面板淌到地上,在馬路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剛才和蜘蛛黨的拼殺,還是讓他受了重傷。

轉過前面的街角,沈白走到一處偏僻的小巷,順著牆坐下來,掏出腰包,將裡面的止血藥膏塗敷在面板,慢慢合上眼睛。

他是真沒想到蜘蛛黨居然會背叛徐景東,不過為了今天,他在心中已經做了很多預想,現在的情況當然不好,但也不是最壞的境地。

“也不知道徐景東那傢伙怎麼樣了……不會當場被柳家弄死了吧?”

沈白搖頭,大日重工那種龐然大物,可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惹得起的,如果今天能安全度過,明天再向李瀟銳打聽打聽。

他想著,感覺體力恢復了些,沿著牆壁站起來,緩慢向家裡走去。

黑貓小姐在等自己,最好天黑之前能回家。

……

砰!

一盆冷水潑在徐景東身上,這位蜘蛛黨的中年人睜開眼睛,看清前面的人後,呢喃道:

“夫人……”

蜘蛛黨的首領站在他身前,她依然是一身紫色的旗袍,開衩到大腿,性感迷人。

只是此時,她的目光卻冰冷無情,右手揚起,狠狠扇在徐景東臉上:

“狗東西!”

徐景東被扇掉一顆牙齒,默默地吞下血液,再次抬頭。

這是間密室,面積有數百平方米,各種刑拘一應俱全,地上有故意沒有洗乾淨的血痕,看上去陰森恐怖。

除了徐景東和夫人外,還有柳天朗和一個穿著復古長袍的老者。

柳天朗嗤笑一聲,上前摟住蜘蛛夫人,微笑著打量徐景東千瘡百孔的身體:

“說吧,為什麼要和我作對,你和那姓沈的小子才認識幾天,犯不著為他拼命。”

徐景東低頭,心中有團火在燃燒。

自己為何要聯合沈白給柳天朗設套?就是想把夫人救出來,和她離開藍海市,遠走高飛!

只是,萬一說出這想法,柳天朗一定會遷怒於她,她必然難逃一死,剛才攤牌時柳天朗的那句“你不是暗戀她麼,就讓你們死在一起”絕不是單純的狠話……無論如何都要把仇恨吸引到自己身上。

無論如何。

徐景東掃了眼柳天朗和長袍老者,呸了一聲,冷笑道:

“姓柳的,你算什麼東西,是,你今年十五歲,生命力指數超過9,距離武者也不過一步之遙,可這些年你們柳家砸了多少資源在你身上,你卻連武者都不是,只憑家族勢力作威作福……嘿!”

柳天朗輕輕頷首,微笑:

“繼續說,將死之狗。”

“嘿……”徐景東咧嘴狂笑,不小心牽動傷勢,又咳出一口血:

“柳天朗,你不過恰好生在大富大貴之家而已,我要針對的,是你大哥!”

“你大哥,才能稱得上一句“人中龍鳳”,你讓沈白偽造證據,也是為了你大哥吧?”

“你大哥,與你雲泥之別,他才是那個值得注意的天才。”

柳天朗表情淡淡,沒有感到絲毫意外,甚至從心底裡覺得,這才是徐景東背叛自己的真正原因。

這些年,針對自己大哥的刺殺和誣陷多到數不過來。

天才生活在聚光燈下,萬眾矚目的同時,也面臨著不為人知的危險和壓力。

至於沈白,則完全是無妄之災,他的養父母那年隨軍部出征,碰見了強力的畸變種,雖然不敵,但也跟隨縱隊力戰不退。

臨陣脫逃的,是養父母的上司,一個軍官。

當然,在軍部調查後,那個軍官被關進軍事法庭,沈白的養父母也洗刷冤屈,被授予勇士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