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和天空向後急速倒退,音障被輕鬆衝破,摩托車的周圍自動升起一層淡灰的保護層,隔絕勁風和寒冷。

沈白操縱著古怪的機車,不到半分鐘就回到銀白列車旁邊。

如沈白料想的一樣,潮水般的牧羊人教派大軍已經退去,烏托邦特快以較低的速度行駛。

不論是參賽者還是軍人,受重傷者都寥寥無幾,大部分都只是擦破點皮而已,對於修煉武道小有成就的他們來說,這種程度的傷勢也就等同於一次全力的訓練罷了。

這不是調虎離山,牧羊人教派此次來襲的車隊,真實戰力要低於烏托邦特快裡的藍海眾人。

這是一場……必將失敗的自殺式襲擊。

沈白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也懶得去想,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而且有貓兒姐在,不論發生什麼,自己總會有退路。

他把怪車放到列車後半段的車廂中,打算把這東西當成戰利品給昧了,不過當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時,突然想到了奇怪的地方,便向柳天蒼問道:

“柳兄,這裡可是烏托邦的腹地,敵人來襲,怎麼沒見增援?”

“來不了。”

“哈?”

“這次護衛任務的總指揮李大校告訴我,這段時間,烏托邦安全總部陸續收到了十餘道求救訊號……全都來自載滿各地參賽者的烏托邦特快專線!”

……

一架三十節的銀白列車在荒原上劃過,這是從第三等級城市“金江市”前往中心城市“光明市”的烏托邦特快,其上也是參賽者和護衛軍人。

這架列車的上方,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點,“自由鳥教派”擁有世界上最好的人體仿生翼,他們攜帶大量的炸彈,從空中不斷投擲,威脅之大,遠超開車的牧羊人們。

然而與危險的處境相反,這架列車上的人們,卻並沒有瘋狂傳送求救訊號,只是象徵性地向烏托邦安全總部反應情況,依然按照預定的速度行駛。

他們篤定,自己此行必會安然無恙。

在列車第一節的外面、駕駛室的正上方,一個穿著校服的捲髮男生躺在銀白的車頂,打著哈切,懶散地看著密密麻麻的自由鳥教眾們。

他頭髮偏黃,有很明顯的自然捲,彎彎的劉海遮住眼睛,露出臉頰上的幾顆淡淡雀斑。

任誰第一眼看過去,都會覺得這個捲髮男生一定是個喜歡讀書的好孩子。

事實上,他的文化課成績確實出類拔萃。

但更出類拔萃的,是他的拳。

男生站起身,右手五指緊緊攥在一起,向後收拳。

這是個很“外行”的姿勢,拳之精義,在於其磨鍊千萬個日夜的架勢,何時收腰、何時翻肘、何時提肩,不能有絲毫紕漏。

捲髮男生也同樣知道,自己現在的架勢,對“發力”和“爆發”沒有半點益處,確確實實是門外漢可笑的拙劣模仿。

這是沒法改變的事實,因為自己從小到大,沒有進行過任何武道修煉!

這並不是懶惰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只不過是捲髮男生在年幼時,自己做出的決定罷了。

自己是天生的強者,生下來便立於眾生之上,如果再去修煉“技巧”,便是不可饒恕的“作弊”!

所謂武道,不過是弱者自欺欺人的救命稻草罷了。

作為天生強者的自己,不需要這種東西。

名為帝天的少年,露出輕笑,揮出拳頭。

這拳毫無章法,如同孩童。

卻洞穿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