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文彥端著一個紅木托盤進來,裡面放著三碗湯藥,那霸道的味道不斷往米南嘉和南珂鼻子裡鑽,讓人上頭。

“娘子,藥熬好了,你們趁熱喝。”米文彥踢上房門,端著托盤走過去。

米南嘉暗暗嘀咕,這場面怎麼看怎麼像潘金蓮給武大郎送藥。

南珂一臉嫌棄翻身背對著他,“誰愛喝誰喝,反正我們不喝,今兒我們娘仨睡,你出去!”

米南嘉倒是沒轉身,但一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米文彥把托盤放在房裡的桌子上,一臉無奈的望著南珂,“娘子,這是我的房間。”

南珂穿過來原身已被楊修能重傷,頭疼欲裂,腦子混混沌沌的,到現在還沒完全消化完原身的記憶,哪裡有功夫留意這些小細節。

她們娘仨鳩佔鵲巢,山子都睡了……

不喝也罷,這藥不是他看著熬的,今天家裡這麼亂天曉得有沒有人動過手腳,小四不懂醫術看不出來,明天自己親自熬藥,米文彥把藥倒進渣鬥裡。

開啟箱子翻出一套被子鋪在羅漢床上,吹滅桌上的油燈退到羅漢榻前,窸窸窣窣脫掉長袍掀開被子躺下去,片刻鼾聲如雷。

黑暗中的米南嘉眉頭一挑,這麼快就睡著了?

這樣勉強還能接受,南珂點點頭,“他今天去方員外家灌了一肚子馬尿回來,酒氣上頭自然睡得快,小魚兒我真的要忍他到逃荒結束嗎?”

“不然呢?你現在風韻猶存,帶著兩個那麼小的孩子上路就是給人送菜的。”

“咱們跟我孃家村子裡那些人一起逃也行啊。”南珂還是想再掙扎一下,這是古代,她和米文彥又是夫妻,孤男寡女獨出一室實在太危險了。

“他們……未必會逃,指望不上,其實米文彥還能指望,他反悔納妾……”

南珂徹底死心,罷了罷了,她一個現代女性還怕個小男人?何況那個小男人還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生。

只要閨女在,她沒再怕的。

“小魚兒,你不瞭解米文彥,那個人以孝廉著稱,當年他考上童生才十二歲,第二年準備考秀才,老太太病了讓他回來經營鋪子,他就撂下學業回來經營綢緞莊到現在。

米老二都混上了秀才,他還是個童生。

這些年沒納妾不是他反對納妾,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拖到了現在,今天反悔怕是酒意上頭腦子不清醒,明天醒來就恢復正常了。”

嗐,米南嘉嘆氣,媽總是遇人不淑。

她年前大采購的時候順手買的防狼噴霧要是能拿出來給媽防身該多好,她還想去看看青銅鑰匙,好多年都沒見到了。

下一秒她就到了儲藏室,開啟抽屜看到躺在裡面的防狼噴霧,她腦子有點懵,自己怎麼回來的,媽和山子呢?

米南嘉四處尋找南珂和米南山的蹤影,把樓上樓下都翻遍了,連院子裡的烤爐草坪都沒放過,根本沒看到他們的影子。

外面的南珂以為自己眼花了,閉上眼睛再睜開發現閨女還是不見蹤影。

她頓時慌了,又不敢發出動靜,深怕把米文彥吵醒,急得飆淚。

一盞茶的功夫後米南嘉忽然躺在剛才的位置。

眨眼米南嘉又不見了,南珂都要瘋了。

當米南嘉再次出現,南珂一把抓住她眼淚橫流,“媽還以為你不見了,嗚嗚嗚……”

米南嘉拍拍南珂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用兩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告訴她,“我剛才去了咱家別墅,剛找到進出的方法。

我回去拿了阿莫西林和水出來,你先把藥吃了,壺裡的水喝一半,剩下的給山子。”

南珂手裡被塞了一粒藥和一個軍用水壺,驚訝之餘連忙開啟水壺就著溫開水把藥吃下去。

閨女不讓她吃這裡的東西,她連藥都不敢喝,馬上要逃荒,她真擔心頭上的傷口感染,現在終於可以鬆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