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把她扶到一邊去,讓她枕在鋪在地上的被子上睡覺,自己回去繼續吃飯。

米九嬸捅捅何老太的胳膊,你今天鬼鬼祟祟的。

何老太擺擺手不承認,端起自己的飯碗繼續吃。

米老太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等她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四周靜悄悄的,別說一個人了,就是一隻鳥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那些人呢?

米老太爬起來找了一大圈發現這裡只有自己,她踉蹌幾下撲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腦袋後面傳來一陣劇痛,她栽在地上暈了過去。

燕丁從樹上飄下來,落在米老太的床鋪周圍,他蹲下去翻找了一會兒,在被子底下找到半截宣紙,上書六個大字。

送到米老三處。

這個米文彥,還真把自己當跑腿的了。

燕丁把大手一揮:“送去跟米老三團聚。”

“是!”兩個手下上前,拎起米老太像拎小雞似的,騰空而起很快消失不見。

米老三就在距離此處三百里的地方,以他們倆的速度要不了多久米老太就會見到她的兒子。

這個老婆子也是想不開,放棄那麼有前途的米文彥,非要跟著米老三那個亡命之徒。

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小將軍最近幾次來信,反覆強調,一定要善待米文彥一家以及那些孩子。

他也覺得米文彥一家四口不是凡人,所以一直以禮相待。

他們願意停留多久,停留多久,自己從不會現身驅趕。

而且還帶著隊伍全力清掃前後的流民,保障他們的安全。

其他的,他們也是愛莫能助。

從夏天跟到現在,他們就帶了一身厚衣服,要不是仗著有個強健的體魄,也會像他們那樣凍得直哆嗦,手腳生瘡。

值得慶幸的是南珂會過日子,不知道從哪裡弄了鞋子給米南嘉和米南山穿,連米多多和苗苗都跟著沾光了。

燕丁甩甩頭,領著隊伍繼續追上米文彥他們,躲在安全距離範圍內,觀察前面那些頂風冒雪前進的人。

風肆虐,雪猖獗。

風吹在臉上像刀子颳得臉生疼,雪沒過了小腿,踩上去就是一個深深的坑。

他們的隊型從最開始的米文彥領路到,米文彥斷後,疫症之後米文彥又開始領路了,馬斃盡所有人腿上全纏上了布條,徒步跟在米文彥後面。

如今隊伍又變了,米文彥一家子分散了,他走在了隊伍左側的年輕人組成的隊伍裡面。

那些佝僂著身子的老人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拄著柺杖,低著頭幾乎一步一挪。

劉剛領著一隊年輕男人走在隊伍右側,中間是老嫗,女人和孩子。

這個隊伍中的男人以保護姿態徒步穿過雪原,他們的身影很小,但他們的形象在燕丁心中十分高大。

原本米文彥要帶隊走在前面的,但方員外他們幾個不同意,堅持要帶頭。

米文彥就沒有堅持,尊重了他們的意見。

燕丁明白,老的不服老,想為大家做點什麼。

米文彥深諳他們的心理,沒有跟他們爭吵。

這是一支團結的隊伍,友愛的隊伍,充滿向上力量的隊伍。

如果大夏的軍隊也能這樣,那將無往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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