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雨雪紛紛。

疲憊的馬匹熬不住嚴寒,凍死了一半,米文彥張羅人把馬匹殺了,吃了一頓馬肉,剩下的切成塊,打成包袱交給年輕力壯的年輕人背上。

那些肉可以支撐他們挺過一段時間。

馬車上的人下車用車輪推著行李, 加入走路隊伍。

方家比較慘,馬全死了,方員外領著一家老小開始走路。

大家背地裡都在議論,自從蘭梅開始張羅給苗苗纏足後方家就開始走背運了……看來真不能纏足。

有些在搖擺的人,堅定了不給孩子纏足的心思。

堅決要纏足的人,也開始動搖了。

這一輪米文彥家也有一匹馬凍死了,馬車縮減成兩輛。

來福領著來順,來旺,來喜和來旺兒子來銘背上行李帶著豆官兒、琪官兒走路,一個時辰後換車上的來順媳婦等幾個婆子和珍珠勉哥兒,苗苗。

頭車裡,除了米南嘉和米南山兩個孩子還安頓著年紀小的穗穗,禾禾,米多多。

馬匹尚有力氣,他們還能繼續坐車。

米南嘉和米南山腳上有兒時的棉靴,身上有改制的羽絨服,禦寒不成問題。

豆官兒兄妹就慘了,他們得下車走路,棉鞋都沒幹過。

溼鞋捂白了他們的腳,僵硬得失去了知覺,漸漸生了凍瘡,睡覺的時候在被窩裡癢得難受。

睡夢中撓破面板,加重凍瘡。

雪娘急得不行,把自己的棉襖拆了,掏出裡面的棉花續到了豆官兒、琪官兒鞋裡。

還想給苗苗絮棉花的時候,被米老太躲開人群指著鼻子罵,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雪娘以為自己的心思被發現了,再也不敢有半分越矩。

暗搓搓的留意豆官兒幾個的情況,視線不自由自在的往方佔魁身上飄。

她的小動作沒有逃過米家人的眼睛,尤其是米南嘉和南珂。

南珂自從發現雪娘還是想做妾之後就一直在留意她,生怕她做出什麼醜事兒來讓她們臉上不好看。

開始基本沒發現什麼,蘭梅撒手人寰後,她的心思就藏不住了。

她就不明白了,一個商戶家的妾有什麼好向往的。

自己和小魚兒潛移默化,費盡心思也沒有改變她的想法,天生的奴才秧子。

半個月後,米文彥家頭車那兩匹馬死了。

殺馬隊長劉剛的弟弟劉勁張羅人把馬殺了,大家分吃馬肉後,米文彥揹著米南嘉,南珂揹著米南山頂著風雪上路。

剩下的米多蘭和穗穗,禾禾被米老太帶走了。

來順和來順家的在米文彥和南珂身邊跑來跑去,想爭取背孩子的任務。

米文彥南珂沒有同意,孩子是他們的, 她們應該擔起這個責任,實在背不動了,再請人幫忙吧。

體力活對於米文彥來說是小菜一碟,況且米南嘉很輕,基本沒有什麼分量。

但對於南珂來說,這是個大問題。

南珂的原身在米家十一年,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過,身體虧空得厲害。

即便逃荒這一路在空間補了一些,但逃荒太辛苦了,那些營養早就消耗掉了,她的身體基本維持在沒有逃荒之前的狀態。

遠道沒輕載,南珂堅持了三天就扛不住了。

背上的米南山被換到了來福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