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丁熟悉的字跡出現在眼前,他一目十行往下讀。

康子暗搓搓觀察他的表情,從愁眉不展到繞著桌子轉圈圈,這是高興還是生氣?

他也摸不清。

打從5歲起跟著少爺這些年他就沒有見過少爺這樣情緒外露。

蕭牧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文章真是好文章啊,他坐下去一字一句的重讀,越讀越覺得難能可貴。

五歲稚齡能做出這等好文章,實乃棟樑之材。

蕭牧之反覆默誦,滾瓜爛熟後將信付之一炬,沐浴更衣後去了中軍大帳。

燕王正焦頭爛額,出戰至今已經三月有餘,從最初的秦王變成了三打一。

秦王糾集晉王、梟王合夥對付他,每日死亡慘重。

天氣漸漸冷了,士兵的冬衣尚無著落,糧草告急,這仗該怎麼打?

身邊的已經有人勸他推手逍谷關,再圖良策。

還有什麼良策,他只要退兵,永生無法再踏進逍谷關一步。

他死不足惜,就是不甘心跟他出生入死的將士白白死去。

憐恤燕地百姓,在三王統治下民不聊生。

貼身侍衛按著刀鞘進來,“報,蕭參將求見。”

“快請。”燕王打起精神站起來迎接他最精明強幹的屬下。

自從他們受挫以來,只有蕭參將尚未提出意見,這就來了,來了,燕王搓搓手莫名有些緊張。

蕭牧之進去見禮後,輕咳兩聲:“殿下,我剛聽到了一首大黎朝百姓流傳的一篇文章。”

燕王愣了一下,心情漸漸舒緩下來。

“什麼文章?”能引起蕭參將注意的文章,肯定大有來頭。

“讓我來猜猜,是陸夫子的?還是秦大儒的?”

“都不是,這篇文章出自燕京之地五歲稚齡兒童之口。”

燕王搖頭失笑,五歲稚齡能做什麼文章。

蕭牧之要不是親眼看到文章,看到信中燕丁一再解釋,文章確實出自米南山,他也不信。

“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

燕王擊節歎賞時,蕭牧之戛然而止:“下面呢?”

“下面沒有了。”其實還有一首詮釋這篇文章的歌曲,但他不會唱。

他覺得這篇文章已經夠了……米南山尚小,不宜過於展露鋒芒。

燕王意猶未盡,激動得站不住腳,在中軍帳裡走來走去。

在他最困頓,最進退兩難的時候,這片磅礴大氣的錦繡文章如一股甘泉注入胸中,激發了他所向披靡的熱情,百死不悔的決心。

“雲鶴,咱們燕津的稚童尚有這樣的胸懷和覺悟,咱們有什麼理由放棄?

為了讓這樣的稚童有個安穩讀書的書院,咱也得打。”

“卑職誓死追隨燕王殿下。”蕭牧之抱拳表態。

燕王拍拍他的肩膀:“好,好,雲鶴咱們先商議一下。”

“是,殿下請。”

外面還處在激動,自豪中的侍衛對視一眼,牢牢把守住中軍帳,不許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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