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曲瀾亦步亦趨,歡姐兒懵懂只聽到了隻言片語,他靠耳力把剛才那對婆媳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那個小媳婦心疼剛出生的侄子,還有幾個小侄女咳得厲害,跟老婆子提出想去找米文彥求求情,明天再趕路,老婆子壓低聲音咒罵。

我就知道你還沒死心,那天名義上是去給老孃解圍,其實是想往米文彥面前湊。

家裡這麼多人,輪得到你說話?用你去找米文彥。

死促狹的小娼婦,看我不打死你。

她脫下鞋子朝小媳婦撲去,小媳婦尖叫著躲開。

那小媳婦往山裡跑,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方向上,正好有米文彥……

米南山聽曲慧芳越罵越難聽,還夾槍帶棒的攻擊米文彥,氣咻咻的走到曲慧芳面前:“你……帶著你們家的人自己走。”

一直沒露頭的米德高慌了,從人群裡跳起來,跌跌撞撞的趕到米南山身邊。

“山子,我們是你的親人,可不興這樣說話。”

“大庭廣眾罵我爹,當我是傻的嗎,什麼狗屁親人,滾滾滾,你們三房全給我滾!”

曲慧芳嚇白了臉,突然有些後悔。

“山子,三奶就是一時情急口不擇言,你別往心裡去啊。”

“今天你意思情急口不擇言,明天他一時情急口不擇言,我爹都被人罵死了。

他嘔心瀝血帶你們逃荒,吃苦受罪不說還搭上家裡的口糧不是讓你們罵著玩的,三房的趕緊走,否則我就讓人趕你們。”

爹受姐脅迫留下柴火女,已經得罪死了娘,不能再留下金薇那個隱患。

曲慧芳仗著自己是米家的近支,跟若林叔搶人他已經看不管了,還敢罵爹,幾頓飽飯讓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現在就讓她現原形。

米德高是個窩囊廢,該表態不表態,該阻止不阻止,這樣的親戚不要也罷。

這裡離目的地不遠,三房的人走不丟,也餓不死。

方員外猛咳,根本說不出話來。

何員外緩過來一口氣,給山子幫腔:“老三,老三家的,你們趕緊帶著孩子走吧。”

鬧了幾天了,讓大家耳朵清靜清靜。

米穗兒幾兄妹哇的一聲哭起來,吵得人腦袋都大了。

曲慧芳腦子裡嗡嗡的,看到南珂回來了跑去求她。

“文彥家的,都快到地方了,山子卻要趕我們走,咱們是一家人啊……”

南珂義憤填膺,揎拳擄袖奔到米南山面前:“你又作什麼妖。”

“你應該問問她在作什麼妖,打從我們分家之後她找到機會就磋磨金薇,只要長眼睛的都看到了。”

她就沒看到,南珂打斷他的話:“這是大人的事……”

“逃荒路上沒有大人,也沒有孩子,人人平等,她吃我們家的,用我們家的,跟著我們逃到了這裡一點兒都不知道感恩,張口閉口罵我爹,她男人,兒子,都縱容她糟蹋我爹。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要是同情她,就跟她一起滾蛋。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何況咱們這些人。

就是到了地方這麼多人也不可能住在一起,不如趁早分開,大家乾淨。”

南珂指指他,拂袖而去。

曲慧芳出師不利,米德高不想坐以待斃,滿世界找米文彥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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