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青反覆回憶了幾次,說道:“我確信守墓人的手機裡一定安裝有某種東西,是炸彈的機率很高,也有可能是別的東西,所以現在該怎麼辦?”

其實早在守墓人出現之初,陸展就考慮過在手機裡安裝炸彈,不過想到這玩意畢竟太過危險,而且很容易出問題,萬一在鬧市爆炸影響很難收場,於是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說到底是三號城市的負責人,別的可以不管,但一定要為三號城市負責。

不過經過分析,守墓人平日裡對手機的使用需求似乎並不高,生活相當乏味,也不知道是怎麼獨自一人生活那麼久的。

陸展想了想,說道:“雖然議事廳沒有跟我明說,但他們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控制守墓人,所以應該不至於對他動手。”

“所以安裝炸彈的目的是為了隨時能夠重創白墨嗎?”夏雨希微微皺眉,“這會不會不太好……”

“你在擔心他?”

就在這時,陳實冷不防的開口道,“你要搞清楚,守墓人不是人,他是活的禁忌序列,等同於禁區生物,完全可以說是我們的敵人。我覺得他身邊有一枚炸彈並不是壞事,關鍵時刻或許能有奇效。”

夏雨希看了他一眼,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位容易被人忽略而且沉默寡言的同事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情緒似乎有些異樣。

還不等她解釋,陸展便率先開口道:“在我看來,這一步其實是有些冒進的,這或許會增加守墓人失控的機率——相信我,他遠比你們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可怕。”

眾人齊齊看向他,陸展從今早開始似乎就多了很多憂慮,也不知道到底在那段記憶裡看到了什麼。

陸展揉了揉眉心,說道:“這樣,我先聯絡議事廳,問問上面的想法,只希望他們不會又不接我電話吧。”

“也希望……那枚炸彈並沒有別的用途。”

……

跟以前一樣,計程車剛開出城外便掉頭折返了,司機死活都不願意繼續開下去,理由是容易撞鬼,白墨不得不還是自己走一段路。

此時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夜色屏住呼吸,四周的一切都沉寂了下來。

嗚咽的風聲從遠處而來,道路兩旁高大的灌木叢微微擺動,帶動了大片晃動的陰影,彷彿裡面藏著什麼什麼可怕的怪物,正偷偷往外窺伺。

不得不說,獨自一人走在這樣的夜路上確實不是一種很好的體驗,但白墨並不害怕。

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好幾次了,況且他一個守墓的,膽量多少還是有的。

“司機師傅也真是的,我在墓園待了那麼久都見不到鬼,這條路上還能見鬼不成?”

他氣定神閒,藉著手機的光亮快步往墓園方向走去,心裡思索著別的事。

“我的賺錢大計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張,再這樣下去就要坐吃山空了,有時間倒是可以聯絡一下莫青橙,看看有沒有什麼賺錢的路子。”

“還有屍體的事,陸隊那裡那麼久了還沒個準信,唉,剛剛還忘記問這件事了……”

白墨思緒紛飛,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掩獸山的印象突然模糊了許多,就好像下意識忽略了這件事一樣,不然心中恐怕會生出很多困惑。

正因為如此,此時的他除了錢之外什麼都不擔心,也沒有過多的事情需要考慮。

道路越發偏僻,甚至已經算不上路了,周圍的灌木逐漸多了起來,高大而密集,如同一個個冰冷的審視者,冷眼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陰暗的道路上,白墨拆開一袋麵包啃了起來,他漫不經心的轉過最後一個拐角,正要繼續向前,卻突然呆在了原地。

眼前是一片並不茂密的樹林,枝幹大多光禿禿的,只剩下乾枯柔軟的枝條,樹幹纖弱,彷彿隨時都會折斷。

風不知何時大了起來,尖哮著掠過,所以樹木都被壓得很低,像是彎腰駝背的老人,枝條亂顫,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林中勉強可以看出一條小路的痕跡,黑暗幽深,一眼望不到頭,而白墨卻能清楚的看到,遠處的樹木下站著兩道人影。

從身形上來看,那應該是一男一女。

男人身形壯碩,與瘦弱的樹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披著黑色斗篷,整張臉藏在兜帽之下,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

女人一身紅衣,頭髮很長,在風中不斷舞動,她背對著白墨,臉上像是有著幽幽的熒光跳動。

兩人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林中站了多久,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這一幕多少有些詭異,白墨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這是什麼玩意……紅衣厲鬼?

他剛剛還自詡膽大,此時心裡卻有些發毛,畢竟這條路他走過不少次了,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