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臺上低頭默默整理資料的男人,臺下眾人先是沉默了一會兒,很快便面露狐疑之色,竊竊私語起來。

何尚挑眉道:“這麼重要的會議,黃老居然不親自過來嗎?而且這又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傢伙……”

他來議會的次數雖然不多,但對議會的重要人物還算有些瞭解,最起碼也該派一個司長過來主持吧,之前出現的那位林秘書他就沒什麼印象,如今這個疑似要主持會議的年輕人更是從來沒見過,讓他大感意外。

就算議會要培養新人,選在這個時候也不太合適吧?

——這也是在場大多數人心中的想法。

臺上的男人很年輕,大概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很斯文,他低頭翻看著手裡的紙質資料,似乎聽不到底下的議論一般。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薛紅魚走進了房間之中,她似乎永遠穿著那身寬大的實驗服,長髮如瀑,一直蔓延到臀部,眼睛幾乎完全被劉海遮擋,讓人難以看清她的表情。

她隨手搬了張椅子,也不和眾人打招呼,就這樣直接坐在了門口牆角的位置,杵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見此,何尚微微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不知道議會在想些什麼,不過既然連薛紅魚都來了,說明這場會議還是很重要的。”

嫣瞥了他一眼:“這種廢話就不要再說了,召集了這麼多人,議會怎麼可能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說著,她深深看了牆角的薛紅魚一眼,繼續說道:“不過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薛紅魚呢,上次開會也沒看到她,和我以前看到的不太一樣……”

芽芽疑惑道:“姐姐,你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個人嗎?之前又怎麼會看到她?”

何尚附和的點了點頭。

“蠢貨。”

嫣嘆息一聲,壓低聲音反問道,“你覺得我什麼時候親眼見過守墓人了?”

何尚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凝重了幾分,問道:“你的意思是說……”

作為黃泉的第二閻羅,嫣具備某種預知未來的能力,她經常做一些有預知屬性的夢,可以從夢境中獲得許多關於未來的重要資訊。

因此她雖然從未見過守墓人,但卻早已從夢境中得知了他的存在。

同樣的,雖然以前並未見過薛紅魚,但她同樣可能已經從夢境中見到她了……

想到這裡,何尚同樣壓低了聲音,湊到嫣的耳邊問道:“可是你能預知的不都是一些重要事件嗎?這件事應該很很重要吧,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這是我的自由。”

嫣一把推開他發亮的腦袋,澹澹道,“我又不是算命的。”

何尚心中瞭然,這女人只怕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並不是所有的預知結果都可以說出口的,類似於所謂的洩露天機過多必有災禍,嫣必須謹言慎行。

從這一點上來看,嫣和算命的倒是沒什麼兩樣……

不過這話心裡想想就算了,他可不敢說出來。

思索片刻,何尚突然眼前一亮,再一次把腦袋湊到嫣的耳邊,古怪道:“對了,我記得薛紅魚跟著守墓人回過家來著……”

“這件事你說過。”嫣再次把他的腦袋推開,“半年前開會的時候。”

“而且你現在的行為真的很幼稚,看來是時候給你配一副輪椅了。”

被夾在中間的芽芽完全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不過她也不在意這些事,只是好奇的盯著嫣的面具,幻想著面具之下會是一張怎樣美麗動人的臉。

“咳咳。”

就在這時,一聲乾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臺上戴著眼鏡的年輕人終於將手中的資料整理好了,環視會議室一圈,後知後覺的說道:“咦,大家都到齊了嗎?”

早就到齊了……

年輕人像是看不到眾人不滿的表情,笑著說道:“既然人到齊了,那會議也該開始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黃,黃千言,今天會議的主持者,至於這位相信大家都認識,她是薛紅魚薛博士。”

他指了指牆角的薛紅魚。

“薛紅魚!”

聽見這個名字,臺下的芽芽立即瞪大了眼睛,神色十分激動。

“怎麼了?”何尚看了她一眼。

“大家說把這個人很厲害,只比我笨一點點,最好把她抓走帶回去!”

何尚愣了愣,扶額道:“他們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