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但不完全透明。

假使是不同的傢伙掌握著不同顏色的絲線,那就說明埋棺地中的存在和他今天所見到的絲線的主人並不是同一個人。

而如果是同一個人掌握有不同的絲線,那麼就意味著或許存在著一個能在埋棺地和這個世界之間任意轉移的傢伙,那樣就必須得儘快著手處理才行了。

因此白墨昨晚之所以將絲線轉移到胖子頭上,不單單只是為了將楊依依從麻煩中拽出來,也是為了觀察在那之後的情況。

首先,如果透明絲線和黑色絲線都屬於同一個人,那麼胖子和那對男女應該屬於‘同門誘餌’的關係,那麼其背後的主人應該不會讓手中的兩隻誘餌相互廝殺才對。

而如果兩種絲線分別屬於不同存在手中,那麼它們之間會有所競爭也就很正常了,甚至拼個你死我活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白墨只需要觀察胖子和那對男女會不會打起來就好了,這是一個比較簡單的判斷方式。

不過說起來,絲線背後的存在還真是肆意妄為啊,居然敢就這樣把不入銅棺的代言人給弄成了自己的魚餌,也不知道不入銅棺知道後會不會派人報復……

白墨站在門口,看著逐漸變得明亮的天空,目光無比深沉。

“越來越多的東西在醒過來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認識的傢伙……”

“天亮的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就在這時,楊依依帶著孩子們走到了他身邊,開口說道,“剩下的路程不多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應該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韓笑歪著腦袋看了她一會兒,問道:“依依姐,你今天很高興嗎?”

“是啊。”

楊依依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馬上就能安全把你們送到臨夏城了,我當然很高興啊,城區裡可比外面安全多了,到了那裡你們就不用像這幾天一樣擔驚受怕了。”

她的確由衷的為孩子們感到高興。

小虎撓了撓頭,低聲說道:“可我總感覺依依姐你高興的原因不只是這個……”

另外兩個女孩兒也都贊同的點點頭。

楊依依愣了愣,狐疑道:“有這麼明顯嗎?”

“嘴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你說明不明顯?”白墨冷不防的說道。

楊依依面色一紅,少見的沒有反駁。

她確實很高興,因為今天的事情結束之後就可以跟白霧這傢伙一起去山上看日出了,這對她而言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用無比期待來形容都不為過。

不過她自然不會把這份高興表現出來,以免白墨這傢伙嘲笑自己,連忙連忙正色道:“好了,我們走吧。”

眾人一起往村外走去,一路上只感覺附近無比安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吳子武那群人已經離開了的原因,總之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他們。

然而當眾人走到村口的那一刻,楊依依面色頓時一變,連忙伸手捂住了兩個孩子的眼睛,又將另外兩個孩子拖到身後,嚴肅道:“不要看!”

看著前方不遠處的情景,她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之色。

只見村頭的粗壯枯樹上突然多了好幾具屍體,正是今早才看到的那群人,除了吳子武兄妹和胖子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死在了這裡,一個個怒目圓睜,脖子被一個個鐵鉤所洞穿,如同風乾的臘肉一般,掛在樹上不斷搖晃,地上滿是血液。

從血液的新鮮程度來看,他們顯然死了才沒多久,也不知道另外幾人是死在了別的地方還是跑了。

楊依依印象比較深刻的是那個叫周彩詩的女孩,畢竟對方擁有十分實用的治癒能力,然而此時她也被掛在了樹上,眼神空洞,臉上還掛有淚痕,生前顯然承受過不小的恐懼。

還有那個對白墨開過槍的嚴雷,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似乎是想跟殺他們的傢伙拼個同歸於盡,然而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下場最慘,四肢似乎都被折斷了,詭異的扭曲著。

楊依依對這人的第一印象很差,然而當看到對方被懸掛著的屍體的那一刻,心中還是不由生出一種傷感。

並不只是因為傷感對方的死亡,而是感慨這個世界的殘酷。

不久前才見過千姿百態的人,下一次再見時或許就會變成冰冷的屍體。

她不由在想,如果這次沒有白霧和她同行的話,那麼或許自己也已經死於非命了吧?

“走吧。”片刻後,白墨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