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季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身影,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否則本該在無際城中的哥哥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然而剛剛接過雨傘時對方手上傳來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冰冷得不似常人,卻偏偏能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

儘管她已經知道了眼前之人並不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這種溫暖的感覺也未曾消退。

白墨並不在意身後李幽季的想法,只是覺得這傢伙有些眼熟——嗯,應該是白天在無際城中見到的那個女人,看起來倒是比之前年輕漂亮不少。

不過漂亮與否對他而言沒有太大意義,他也不是特意為了這傢伙而來的,這次相遇純屬巧合。

“不過這傢伙剛剛叫我哥哥……難道還沒有取出幻欲蟲嗎?”

一個無關緊要的念頭在腦海中稍縱即逝,白墨漠然的盯著不遠處的白衣女人,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讀不出任何情緒。

今夜這場大雨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比預計的來得要早一些,好在倒是帶來了不少有趣的存在,他一路走來,難得遇到這麼一個見到自己還沒有逃跑的傢伙,心中有些詫異。

這傢伙應該是出現後就乾脆利落的解決掉了指定獵物,實力不俗,之後便開始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尋找起了新的獵物來,而李幽季則是在這時候很倒黴撞見了它,所以才一副絕望的樣子……

這是白墨的猜測,想來大致情況應該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不過不會跑正好,他就是為此而來,現在自己還沒有完全恢復,這些傢伙要是真的打定主意逃跑的話,自己只怕未必追得上。

大雨依舊下個不停,沒有一點要停的預兆,但不知為何,白墨這邊的雨看上去似乎要小一些,連雨聲都幾乎聽不見。

眼見白墨現身,對面的白衣女人終於沒有了起初玩弄獵物的輕鬆愉悅,雙手突然回縮,身體彷佛本能一般進入防備狀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與此同時,常悲只感覺身體莫名一輕,片刻後脖子才後知後覺的出現了痛感,他下意識一摸,儘管防護服沒有受損,可脖頸上早已鮮血淋漓,像是被銳利的刀刃切割過一樣。

要是白墨來得哪怕再遲一點,一旦女人的手完全放在他的頭上,或許他就要像之前的同伴那樣被摘下腦袋了。

他很幸運,白墨的到來讓他撿回了一條命。

儘管傷勢看起來很嚴重,不過好在只是皮外傷,止血並不是什麼難事,常悲雖然滿肚子疑惑,但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接連幾個閃身跟白衣女人拉開了距離。

白衣女人並沒有追上來。

她的所有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白墨身上,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常悲鬆了一口氣之餘,又不免感到震驚,這個女人非常可怕,碰不到逃不掉,用噩夢來形容也不為過,可這樣一個存在居然會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感到畏懼,那麼無疑只能說明一件事……

這個男人只會比這個白衣女人更可怕!

常悲之前在無際圖書館中見過白墨,不過他當時更多在留意地道,並沒有記住白墨的長相,只是隱約覺得有些熟悉,而從幽季的反應來看,這兩個人似乎認識……

這或許是今夜最好的訊息了!

想到這裡,常悲突然渾身癱軟,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就在常悲思索的時候,白墨和白衣女人已經進行了交手。

然而這場交手卻是發生在了李幽季兩人完全看不見的地方,在外人看來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火氣,更像是在含情脈脈的對視。

李幽季看不到白墨和白衣女人有什麼動作,卻陡然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席捲全身,大雨開始四處亂飛,彷佛受到了無形力量的干擾,有一陣沒一陣的落下。

白墨一動不動,而白衣女人的身影則是不知何時消失不見——這和能從背後摘掉別人的腦袋一樣,似乎都是她能力的一部分。

李幽季一陣心驚,生怕什麼時候這女人會突然出現在白墨身後,悄無聲息的摘掉他的腦袋。

正要出聲提醒,表情卻突然一變。

只見白墨腳下的水窪中悄然出現了一道模湖的白衣身影,正是那個白衣女人,儘管她的面部完全被長髮所遮擋,但李幽季還是能感受到她臉上的猙獰,慘白雙手勐然上抬,竟是直接從水中鑽了出來!

李幽季突然有些明白對方為什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他們了——就像恐怖故事中的厲鬼一樣,這傢伙似乎有在映象中肆意穿梭的能力!

今夜的大雨在地上形成了許多的水窪,也就等於造就了無數面鏡子,而這便使得白衣女人能在其中任意穿梭,從而悄無聲息的來到眾人身後,防不勝防。

當然,這個能力或許不只那麼簡單,不過她能看出來的只有那麼多。

見白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李幽季心急如焚,大喊道:“小心!”

然而白墨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

李幽季一愣,突然想到自己之前那種不能行動不能說話的狀態,意識到對方此刻很可能也受到了白衣女人的影響,當即不再猶豫,狠狠一咬牙,強忍著不適發動了【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