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為了維持程式兩人的狀態,她已經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和體力,而藉助【共鳴】來同步動作本就是愚蠢的使用方式,或許會對大腦造成永久性損傷,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絕不會這樣使用【共鳴】。

可是……現在就是萬不得已!

她只恨【共鳴】無法同步情緒和心聲,否則無論如何她都要把訊息傳遞出去!

“快注意到,快發現啊!”

李幽季心中不停祈禱,祈禱常悲等人能儘快察覺到異常,然後勐地一咬牙,再次發動【共鳴】。

眼見李幽季那邊看不出什麼,常悲打算索性先對水窪進行試探,然而就在這時,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張了張,吐出一個位元組。

“那……”

不只是他,在場除了李幽季之外,所有人都說了一個‘那’字,可也僅限於此。

“又是【共鳴】?”

常悲心頭一驚,勐然看向李幽季——這傢伙什麼都不肯說,反而不斷用【共鳴】提醒我們,究竟是為什麼?

看這傢伙的臉色,只怕是強行發動了能力,說明那件不能說的事情十分重要……

霎時間,一種莫名的詭異氣氛在大雨中不斷蔓延。

“幽季究竟是想告訴我們什麼?”

眾人急得抓耳撓腮,可想了半天都沒有半點頭緒。

一個水窪中的倒影,一個說出口的“那”字……

沒辦法,已知的線索實在太少了。

“不對……還有一個線索——那就是幽季突然的的閉口不言!”

常悲勐然一驚,發現李幽季除了始終沉默不語之外,居然一直連動都不動……

簡直就像是被某人束縛住了行動一樣!

他剛要出聲,面色卻突然大變,驚撥出聲道:“韓城,小心!”

叫做韓城的男子正是站在李幽季身前的修行者,聽見常悲的呼喊,他只感覺嵴背發涼,幾乎是下意識的出手,手中短劍綻出劍光,勐然朝著身後斬去。

這一劍法可謂是精妙絕倫,短短一秒便連出數劍,竟能做到滴水不漏,瓢潑大雨彷佛都被這一劍所阻斷。

然而看著這一幕,常悲等人心中非但沒有絲毫欣喜,反而只有無盡的涼意——

韓城的劍沒有觸碰到任何人,而他的頭顱卻毫無徵兆的從肩頭滑落,繼而無力的落在地上。

一切都是那麼突然。

他似乎絲毫沒有感受到痛苦,脖子也沒有血液流出,直到目中徹底失去神采的那一刻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死亡。

彷佛安然飄落的花瓣,一條生命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凋零,彷佛一件理所應當的事,以至於死者本身都沒有做出反抗,安然接受。

這是一場徹底到殘酷的剝奪。

韓城的無頭屍體站在原地,握著劍的手臂無力垂落,短劍刺入地面,和頭顱一起被大雨不斷沖刷著,很快便半掩進泥土之中。

所有人都愣住了,悲傷,痛苦,憤怒,茫然……一種難言的情緒在心中瀰漫。

“韓城!”

終於,另一名持劍的修行者目眥欲裂,拔出劍就衝了過去。

眾人看得都很清楚,剛剛在韓城背後出現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女人,就是她抬起慘白的手臂,輕而易舉的摘掉了韓城的頭顱。

而現在,那個女人依舊站在屍體身後,彷佛無聲的嘲笑。

“韓池,冷靜!”

見此情景,常悲連忙高呼一聲,製造出一面土牆試圖攔住暴怒的韓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