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看得白墨身後的楊依依一陣牙疼——這腦袋好歹和她長著同一張臉,居然被當做武器扔了出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腦袋爆開,她莫名感覺有些頭疼……

男人沒有絲毫閃躲,然而在遭遇如此重擊後居然依舊毫髮無損,倒是頗為頭鐵,他先是用袖子隨意擦了擦臉上的血,又舔了舔嘴角的血,閉著眼睛回味道:“不只是外表,血液的味道也很純正,沒有任何虛假的氣息,這說明我的手段完全算不上粗糙。”

他似乎對關於“自己的手段是否真的粗糙”這個問題非常執著,似乎非要證明什麼一樣。

白墨沒有理會他的自語,澹澹問道:“你是誰?”

男人聞言一愣,隨即苦笑一聲,有些後知後覺的回答道:“抱歉,又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王昭,是一名科學家。”

“科學家……”

“沒錯,科學家。”

男人似乎想笑,微微扯動嘴角,“如你所見,這條‘映象迴廊’便是我的作品,閣下之前的猜測其實很正確,不過還有幾點我要補充……”

“不必了。”白墨冷冰冰的打斷他的話。

“真的不用?難道你就不好奇如果你們繼續深入這條通道之中會發生什麼嗎?”王昭有些期待的問道。

“相比這個,我更好奇你在打什麼算盤,為什麼要把我們拉進所謂的‘映象迴廊’?”

白墨瞥了不遠處‘自己’的無頭屍體一眼,聲音漸冷。

“作為一名嚴謹的科學家,發表任何科研成果之前都得進行反覆的實驗,不是嗎?”王昭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把我們當實驗品?!”楊依依怒聲道。

“沒辦法,畢竟你們是第一批走到這裡的人……對了,那個紅衣服的傢伙的心臟是我摘除的,在我看來那應該是一份不錯的實驗材料,兩位不必大驚小怪。”

男人的表情十分誠摯,似乎是真的把白墨兩人當成了實驗品。

“你們這個時代的人都是瘋子。”沉默片刻,白墨評價道。

“世人大多如此,自己看不到真理,所以就將那些觸碰到真理的人汙衊做瘋子——閣下也是如此嗎?”

白墨沒有回答,他沉默片刻,平靜問道:“說出你的目的。”

王昭口中發出蒼老的聲音:“如閣下所猜測的那樣,我確實一直等待著閣下的到來。”

白墨微微凝眸:“你也認識我?”

“不認識,但能來到這個地方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不是你,那我恐怕就等不到第二個人了。”

楊依依有些不服氣,這傢伙顯然是沒有把她當人!

不過白墨似乎對眼前這傢伙的身份有些瞭解啊,不身上的殺氣好像已經消失了……

難道他認為眼前的傢伙是友非敵?

“原來如此……既然你等的是我,那就讓我看看這地方真實的一面吧。”就在這時,白墨的聲音繼續響起。

“當然可以,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閣下,你依舊可以好好思考我之前的問題——如果你們繼續深入這條通道之中,到底會發生什麼呢?”

王昭意味深長的說道。

而隨著他那蒼老的話音落下,四周的景象一陣變幻,漆黑冗長的通道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空蕩的房間。

“你要找的眼睛在這裡。”楊依依低聲提醒道。

白墨微微挑眉,果然就見一顆藍色的碩大眼球安靜的躺在一個培養皿中,培養液翻湧,掀起的波浪似乎遮住了它的眼神。

三人此時正站在一面巨大的鏡子前,鏡中出現他們三人的映象。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楊依依下意識摸了摸下巴,果然發現傷疤回到了最開始的位置,心中有些迷惑。

王昭朝著房間中的辦公桌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所謂映象其實是最真實的自己,你是什麼樣它就是什麼樣,從不會偽裝——所以只要將這樣的素材放置在表面,就可以形成一種極難被探查到的偽裝,將我們的位置完全隱藏起來,無法被任何視線所窺探到。”

“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楊依依忍不住問白墨。

“他的意思是說,之前的通道是一種虛假的偽裝,他將那段空間擷取出來,讓映象空間和真實的空間對調,並對原本的映象空間進行改造,讓它看起來和真實的空間無二,而真實的空間則被擷取摺疊到了這裡,脫離世界主幹,所以無法被外人所窺探。”

楊依依瞪大眼睛:“怎麼你越說我越聽不懂……”

白墨斟酌了片刻,似乎在重新組織語言,說道:“如果把整個世界比作一條黑色管道,除此之外都是白色液體,那麼你可以認為這傢伙偷偷用白色液體替代了部分黑色管道,二者交換,使得原本的那部分黑色管道融入了白色液體之中,從而遊離到世界之外,而空缺的部分則是被染黑的白色液體所填補,從而掩蓋黑色管道被擷取了的事實——這樣說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