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長槍無法傷到他分毫,地面之後冒出的幾根影子觸手同樣被無形屏障所阻擋。

而就在陳光身上的光亮即將消失之際,白墨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雙手被漆黑陰影所覆蓋,像是冰冷的無形刀鋒,重重的揮向了對方的脖頸。

見狀,後者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手臂同樣被光亮所覆蓋,毫不畏懼的揮出一拳。

兩個拳頭相撞,頓時形成了猛烈的氣流,落下的雨滴瞬間變得無比凌亂,以兩人為中心,向著四周飛去。

大雨之中像是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你似乎很生氣。」

陳光的身材很高大,在對拼之中顯得格外有威懾力,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墨,說道,「看來我猜的沒錯,剛剛那具屍體的確對你有特殊的意義。」

下一秒,他像是後腦勺長眼一樣,忽然抬手擋住從背後襲來的觸手,繼續說道,「可惜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

白墨眯起眼睛,聲音好像來自地獄:「我現在只想讓你死。」

「這個願望同樣不可能實現,現在的你沒法戰勝我。」

陳光盯著對方,語氣驟然變得冰冷,「這遍地的屍體應該都是你的傑作吧?我能聽到他們的哀鳴,也很清楚他們的願望……他們希望讓你血債血償。」

他身上的勳章再次爆發出刺眼的光亮,不過這次亮起的是第二枚,效果也和第一枚勳章截然不同,不再是形成無形的屏障,而是突然在白墨的頭頂生成了一把巨大的光劍。

這把劍相當巨大,與其說是劍,倒不如說是巨大的門板,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白墨試圖在第一時間躲開,卻感覺身體被無形的氣息鎖定,像是瞬間承受了數百倍於自身的重力,壓得他難以動彈,像是即將迎接審判的囚徒。

巨大的壓力之下,他腳下的土地開始寸寸破碎。

光劍驅散了四周的黑暗,遠處的楊依依不由眯起眼睛,緊接著變得無比擔憂。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的實力出乎她的預料,白墨今天連續經歷了數場戰鬥,消耗實在太大了,可敵人就像源源不斷一樣,剛打發走一波又來一波,她害怕現在的白墨不一定會是這傢伙的對手。

可她現在一點忙都幫不上。

「知道這是什麼嗎?」

看著光劍之下被壓的動彈不得的白墨,陳光臉上浮現出穩操勝券的表情,說道,「這是周圍無數屍體的怨恨轉化而成的力量,它們即將化作對你累累罪行的裁決。」

「議會的提案是把你帶回去接受審問,但是很可惜,我並不打算放過你,我要將你在這裡就地處決——你之前問過我吧,就憑我也想殺了你?現在我可以再告訴你一次答案……就憑我。」

話音落下,他沒有絲毫猶豫,光劍重重砸落而下,彷彿真的是來自神明的裁決,白光在落下的一瞬間變得無比赤紅,炙熱的高溫將周圍的雨滴盡數蒸發。

巨大的衝擊力掀起了猛烈的風,將陳光的頭髮吹得不斷飛舞,敞開的軍裝也被強風掀開,露出堅實的肌肉,以及釘在他胸口的五枚明亮勳章。

突然,他抬起右手,輕而易舉的將一枚飛射而來的子彈接住,目光投向了不遠處,此時的楊依依正艱難的準備再開第二槍,但隨著一陣光亮閃動,她手上的槍頓時化成兩塊廢鐵。

「你不該和這樣的怪物為伍,我不會殺你,但你需要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見楊依依無動於衷,陳光繼續說道,「你不用對守墓人能活下來抱有任何期待,我的力量因他而生,這是神明賜予我用來洗滌罪惡的裁決之光,在聖光之下,一切汙穢者必將消亡。」

明……

楊依依心中猛然一沉,白墨並沒有告訴她這傢伙的來歷,不過對方剛剛的話中提到了議會,也就是說他應該是議會的人。

而這傢伙和剛剛那些人穿的是同樣的衣服,也就是說這些人都來自議會,目的則是為了殺死白墨。

楊依依深知神明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是白墨的死敵,對其充滿了反感,而剛剛這傢伙竟然提到了神明,這讓她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難道議會並不知曉神明的真面目,反而受到了矇蔽嗎?如果是那樣的話……

不過相比於那些,她此時最擔心的還是白墨的安危。

這個胸口有勳章的傢伙的語氣實在太自信了,而她很清楚白墨此時的狀態並不好,說不定真的無法應對……

而就在這時,陳光的表情突然發生了變化,似乎發生什麼讓他意外的事,楊依依也猛然看向了光亮所在的方向。

灼眼的光亮在漸漸變得黯淡。

隨著光劍的消失,白墨的身影出現。

他依然佇立在原地,一道高大的影子半跪著彎腰護在他的頭頂,雙手環抱,將他牢牢護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