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田豐此時站在田地中間,距離田壟處頗遠,黑山士卒說什麼,他也都沒聽見,不過他打算賭一把,想到這,田豐一邊站起身揮手,一邊高喊道。

“公與...”

“公與...”

“看這...”

“摯友,是我啊,田元皓...”

......

沮授這次來黑山,一方面是和國淵商量一些事情,另一方面,就是和張燕商量一下後續安排。

主要是冀州之戰現在還有些不完美,那五十俠士的名號、形象和俠士使用的巨型武器,還沒有深入冀州百姓的心中,還得廢一番手腳後,才能將其宣揚出去。

宣揚出去後,那五十俠士在冀州民間也就有了巨大聲望,到時候後續事情也好做安排。

要是別的地方倒也不用這麼廢手廢腳的,但冀州這破地有些特殊,受張角這個大賢良師毒害太久了,什麼能抗山、能渡海的黃巾力士,能噴火、能尿五里的張氏兄弟(張角),冀州百姓對於這種事,那是人盡皆知,導致這以一敵萬的五十俠士,想出名有些困難...

索性,沮授就親自來太行山了,在田地裡好一番尋找,才終於找到了國淵,拉著國淵回營寨的時候,就聽見田地裡有人喊自己。

聲音還有點耳熟...

等沮授停下腳步,順著聲音看去的時候,只見一個種地的百姓,手裡的耙子也丟了,腳上的草鞋也飛了,一邊向自己這裡跑著,一邊喊著自己名字。

看管田豐的那些士卒當即有些不樂意了,區區肉票,竟敢衝撞貴人,掄著手裡的鞭子,就要往田豐那裡走。

沮授隨後將士卒叫住,讓其將田中之人,帶到面前來。

....

等黑山軍士卒將那人帶過來後,那人見沮授就激動壞了,不激動不行啊,這特麼的生活暗無天日,隨時隨地都有六個士卒看管,就連入廁,都要有倆黑山士卒在後邊看你大腚。

不遠處還有巡邏隊手持弓弩,在防備野豬糟蹋糧食,再加上太行山樹高林密,虎狼賊多,跑了很容易葬身虎口...

又給家族發不出去訊息...

田豐都打算過一陣學人家蘇武,給兒子起名叫田通鄉,以表示自己永遠思念故鄉,從此以後他就在太行山生活下來算了...

沒想到啊,柳暗花明了...

....

就在田豐感慨之際,沮授看著面前這人陷入了沉思,你要說熟悉吧,看著確實有些熟悉,但為何越看越彆扭呢。

隨後,沮授開口道。

“不知閣下為何知我名姓,叫我何事?”

田豐聽到沮授說完話,當即就有些急了,看黑山軍對沮授如此恭敬的模樣,想必沮授在這裡地位應該不低,到時候就算讓其給家族傳個信也好啊。

這可是自己脫離這裡的希望啊。

想到這,田豐往手裡吐了兩口吐沫,將頭髮捋順了一下,順帶將頭埋進旁邊的小水溝裡,稍微清洗了一下臉,然後小跑到沮授面前,開口道。

“公與,是我啊,田元皓啊,咱倆才五年不見...”

沒等田豐說完,沮授就認出來面前這人是誰了,屬實是田豐最近被糟蹋的有些狠了,和沮授記憶中的那人,有了很大出入。

別的不說,這瘦了太多了...

隨後,沮授上下打量著田豐,調笑道。

“元皓,我聽說你前些年,不是被太尉府徵辟了麼,還被推薦為茂才,跑洛陽當朝官去了?

怎麼?見朝堂甚是黑暗,憤而離職,遂而隱居山林,不幸隱居到黑山山頭了?”

沮授也屬實想不到,一個堂堂朝官,為何會跑太行山種地來,估計就是學別人隱居,沒挑好山頭,正好挑賊匪山頭來了,然後就被抓了...

畢竟在大漢,這種事太常見了,被老虎叼走的隱士,又不是沒有...

後來眾隱士也學聰明瞭,當隱士可以,但是得先抱團,要隱一起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