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安排好,她才提著包袱,在鎮口僱了一輛馬車,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最後以二兩銀子的價格,讓馬車送自己去縣城。

她連日的伏案,早就已經透支的不行,加上剛又生了一場悶氣,心中煩躁的很,上馬車不久,便在馬車的顛簸中開始昏昏欲睡。

等她再次醒來,便嗅到一股子不尋常的氣味,等反應過來是血腥味,也禁不住嚇得一抖,忙抓住簾子往外看,就看到之前的車伕已經倒在了血泊中,一旁的黑衣老者頭戴斗笠,壓的很低,手裡的刀還在滴血,在陽光下竟然還有些刺眼。

她的心一縮,下意識的也攥緊了包袱裡的短刀,還好早有準備。

只是不等她拔刀刺出去,那老者已經用布擦了手裡的刀,刀如鞘,他人已經飛躍而起,在空中一個飛旋之後,已經穩穩坐在了馬車前頭,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揚著馬鞭,馬兒才鞭子的鞭策下,前蹄兒抬起,一聲長嘯,策馬而出。

周曉萌沒有坐穩,還險些跌倒,頭撞在了馬車上。

可她心中卻納悶了。

這老者若是殺人奪財,剛才的地方可是絕佳的場所。

可若不是殺人奪財,又是什麼?

難道是她的身份暴露了,是奔著她這個人來的?

想到這裡,她再次握緊手裡的短刀,悄悄地朝馬車前頭摸過去。

她跟黑衣斗笠老者之間就隔了一道簾子,她知道這老者的身手不錯,所以她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是不能出手的。

她必須得等一個機會。

靜下來之後,她反倒是感官更敏銳了一些。

竟然詫異這老者身上的殺氣已經少了不少。

他對自己沒有殺氣?

難道說他背後的人是讓她綁活的?

會是誰呢?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老者卻咳嗽了幾聲。

她多少會一些醫術,聽出這老者的咳嗽不是簡單的風寒,像是有病灶在肺腑,經年累月之下,已經成為了沉珂。

對,或許,可以試著先詢問一下。

咳嗽了一聲,正要出聲想試探,卻聽到這老者開了口。

“娘子是去縣衙?還是去京城攝政王府?”

此話一出,周曉萌下意識的一抖。

這個人竟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地?

心中不禁更加好奇他背後的人到底是誰,竟然會對自己如此的瞭解?

難道說自己在這幾年,行蹤其實一直都沒有瞞的那麼好。

如此一想,她頓時覺得如芒在背。

她以為瀟灑度日的時候,還有一雙眼睛時刻的在暗中盯著自己,這感覺可不好受。

沒等到她回覆,老者勒緊韁繩,吁了一聲,轉過身去。

而周曉萌也在這個時候掀開簾子,手裡的刀直直刺出去。

可是卻在看到老者把斗笠摘下的時候,急忙又收回手。

“是你?”

周曉萌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老者,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語言,繼續顫抖著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