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顧燁之,剛剛跟一隻熊殊死搏鬥了一番。

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的兄弟們,可是後來證明,他根本保護不了。

他喜歡打獵,一直偷偷的練習,自信滿滿的覺得自己也能跟那個女人一樣靠打獵養活兄弟們和自己,可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可笑。

他只不過跟熊硬抗了一掌,就覺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熊給拍斷了。

要不是他瞅準機會爬到了樹上,而那熊瞎子又太過笨重,根本爬不上去,只怕他現在早就沒命了。

即便這樣,熊瞎子在下面抱著樹不停的搖晃,又拔出一棵小樹的,對著他戳了很久,好幾次,他都差點跌下來。

他嚇得出了一身的汗水。

死,他並不怕。

可他不想就這麼死。

太丟人了。

而且他要是死了,那誰去替小四頂罪。

小四、小五還小,他身為二哥,必須護著的。

他爬在樹上,腿和胳膊都抱緊樹,一動不敢動,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

他能聽到小溪潺潺的聲音,還有熊瞎子在底下咆哮的聲音,擊打它自己胸口的聲音,以及來回跳躍的聲音。

還有他自己的心跳聲,粗重的喘息聲,以及肩膀上血水汩汩流出的聲音。

很疼。

可是比不上麻木。

手和胳膊都已經麻了。

還有被熊瞎子用小樹戳的渾身都是小傷口,也疼得讓他倒抽氣。

就在他力竭要摔下去的時候,熊瞎子終於耐心耗盡走了。

他鬆了一口氣,慢慢地順著劃了下去,最後的時候,實在是沒力氣了,直接摔了下去。

屁股硌在石頭上,好像在他屁股上刺出一個血洞,很疼。

他伸出手去一摸,一手的血。

這人要是倒黴了,喝水都要塞牙縫。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還有眼睛裡流出的莫名的液體,鼻子酸酸的,可是他告訴自己不能哭。

掙扎著找了一塊大點的棍子,他必須得儘快的離開。

雖然他已經安排的很好,可是不確保萬無一失,他得早些回去認罪,還得通知人去把三弟和四弟救出來。

可一聲咆哮,讓他渾身一抖,等他顫抖著脖子轉身看去,只見去而復返的熊瞎子張著血盆大口咆哮著對著他跳了過來。

他張大嘴,想喊“救命”,可是哪兒有人,他最終什麼都沒喊出聲,閉上眼等著。

他知道這一次,他死定了。

淚水又不受控制的滑了下來。

他想到很多人,大哥、三弟、四弟,五弟,小郎,還有爹和娘,還有那個女人。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他想的最多的竟然是那個女人。

想到他把那個女人給推倒,想到她腳腕扭傷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眼眶猩紅,一臉倔強又憤恨的盯著他,還有罵他。

他心裡很難受,他那時候知道自己錯了的,他想道歉的,可是他說不出口,他看她哭,看她難受,他也難受,想去扶著,甚至想去抱著。

可是看到她跟別的男人走的近,就覺得心裡窩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