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面緊閉的屋門,她有一瞬間的怔愣,手都抬起來,準備敲了,可還是落了下去。

剛剛才吵過,還差點動起手來,顧燁之那傢伙現在多半還沒消氣呢吧?

自己要不還是等他氣消了,再說。

想著,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去。

打了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黏稠。

躺在硬木板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半夜口渴醒來,迷迷糊糊推開門往外走,卻差點跟一個人撞上。

她怔了一下,這才清醒過來,卻看到剛才的人影已經快速跑開了。

是誰?

大?還是三?

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下,摸了摸仍舊昏沉的頭,打了個哈欠,起身往外走,從水缸裡舀了水喝了個痛快,就要往回走。

卻在路過廚房的時候,依稀聽到裡面傳出的輕微的啜泣聲。

對,是啜泣聲。

誰?

躲在裡面哭?

大夫郎!

她很快在心裡有了答案。

腦子遲鈍著,想起今日發生的事情,自己好像還沒有來得及解釋。

以大夫郎的性格,這會兒肯定又多心了,難怪剛才差點撞上,卻連個招呼都不打。

腳步一沉,心裡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可還是轉過身,嘆了一聲,朝廚房走去。

她已經放輕了,可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還是格外的清晰。

即便是有柴火噼啪的燃燒的聲音,也依舊讓人能聽出來。

廚房灶臺前正往灶膛裡添柴的顧廷之,原本是咬著手帕,隱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來,肩膀一聳一聳的。

可隨著腳步聲臨近,他整個人都僵住了,咬著帕子的牙齒一鬆一合,滿是淚光如清泉一般的眼睛映襯著火光,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直到周曉萌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嘆出聲的瞬間,他才匆忙抹了一把眼淚,倉皇轉身。

“家主,怎麼過來了?是我影響到家主了嗎?”

擠出的笑容看著很是礙眼,可看的周曉萌很是心酸。

說話的時候,還有淚珠子從眼角滑落,落在正燃燒的火裡。

這一刻,她真的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多顧及,為什麼被打斷,就不把話說清楚?

為什麼要因為一些無法控制的事情,就要藉著忙的藉口這麼長時間不回來?

“沒有,大夫郎,你,大晚上的,怎麼在這燒火?”

她本來是想問他哭什麼,可是還用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