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楊東的詫異目光和點頭示意下,周曉萌便鼓勵云溪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云溪隱瞞了一些事情,只說了大體的經過,從他被賣入醉紅樓不屈服,後被毆打也仍舊不從,是紅媽媽拿清寧的清白來威脅,他才不得不接客。

後染上病,紅媽媽一開始還讓大夫給他看病,可請的大夫卻把他的病越治越嚴重。

起初他也懷疑過,可是苦於沒有證據,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他一直偷偷攢錢準備給自己贖身,惹怒了紅媽媽和一直嫉妒他的雲瀾。

雲瀾給紅媽媽出主意請了蒙古大夫來給他治病,卻讓他的病情越拖越嚴重。

紅媽媽這時候知道自己信錯了雲瀾,可是也不會為他出頭,轉而去扶持更加聽話的雲瀾,而又覬覦他的私房錢威脅他要把他和清寧一起趕出去。

周曉萌也證實了這一點,說她認識云溪那日,紅媽媽正帶著打手阻攔云溪,當時紅媽媽的囂張言語還猶在耳畔。

她幾乎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

“楊大姐,你去過那醉紅樓一類的地方,應該知道那種地方能做到頭牌,費用可是不低的,就算是要交給紅媽媽一部分,那他也能攢下不少,所以,他根本沒理由去偷盜。”

“至於其他的,我想你只要看了這些,就應該知道了。”

周曉萌說著,把云溪拉過來,掀開他的衣袖,給楊東看。

縱使楊東也不是啥善人,平日裡也會打夫郎,卻也被云溪身上的觸目驚心的傷痕給驚住。

“這,這都是那醉紅樓乾的?”

許是想起了被虐待的事情,云溪一時沒忍住,眼眶裡的滾燙的淚水就要滾出來。

周曉萌見狀,趕緊拿出帕子來給他擦拭。

楊東看著這一幕,怔了一下,隨即便也相信了周曉萌和云溪的話,心裡也不由地有些憤慨。

她們這些人拿大把的錢去那裡花銷,很多都是奔著頭牌去的。

那些頭牌面容姣好身段凹凸有致,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讓他們很多人都趨之若鶩。

而頭牌往往千金難求,這讓她們心裡對頭牌更多了一些神秘的嚮往,覺得值這麼多銀子的,肯定是妓館裡的寶貝。

平日裡肯定被珍愛著,不然哪裡值這麼多錢。

可是這昔日的頭牌身上卻舊傷疊新傷。

讓她頓時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騙的冤大頭一樣。

周曉萌見她臉色漲紅,渾身都騰著一股子怒氣,還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憤慨那些老鴇不把倌兒當人,動輒打罵。

而且這楊東似乎比她初知道的時候還要憤慨,心中不免對對方還多了一些好感,覺得對方可真的是性情中人。

可不管怎麼說,這倆人此時對那醉紅樓都惱火卻是真的。

“楊大姐,現在你也知道了云溪的可憐身世,不瞞楊大姐,我對云溪也算是一見鍾情,勢必是要守護到底的。

要不是家裡夫郎悍妒,也不會在大姐這租房子。

可我知道大姐也是性情中人,之前種種都是因為被挑唆鬧出的誤會,所以,我希望楊大姐如今誤會盡消之後,能看在小妹的份兒上,妥帖的照顧我家愛郎。

這些酒不值幾個錢,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對了,以後小妹就會在這清水郡城做生意了,以後還少不得大姐的叨擾。”

說完,周曉萌便對著楊東作揖,然後說著告辭的話,拉著云溪離開了。

楊東等人走遠了,才反應過來。

她這人每次生氣都很憤慨,情緒都難以控制,不過她還是聽到了後面周曉萌說的那些話。

也深信不疑她會在這城裡做生意。

既然如此,那她也樂得交她這個朋友。

倒是她家夫郎面露鄙夷,小聲嘀咕。

“以為換一身衣服,拎一些廉價的酒水,就成生意人了,家主,你可別信她的,咱們可不能留那倆腌臢地方出來的人。”

話音落地,卻遭了楊東一記狠辣的白眼,嚇得他心口登時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