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們家族流傳了長久的歲月,雖然有過幾次幾近分崩離析的災難,但多少還是有些關於過去的記載流傳了下來。”弗萊爾繼續用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在那個神秘年代的記載中找到了關於這身形象的描述嗎?”阿隆瞭然。

弗萊爾點點頭:“在那被無盡迷霧籠罩的歷史中,有一位身著古樸棕灰色布匹,腳踏草鞋,面帶單縫面具, 頭頂銀飾的神明於大地上行走。他傳唱著無數傳奇的故事,訴說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密聞,吸引了無數的追隨者。”

“呵。”阿隆輕笑一聲,不作回應。

不然還能怎麼樣,自己的黑歷史被人用這種推崇的語氣說出來還能怎麼回應?

當初被父親丟在大陸上自我遊歷的那段時間,因為閒的沒事幹,被一些吟遊詩人的做派所吸引, 於是也擔起了這個形象。

只是阿隆講述的大多是自己真實的見聞, 故事的含金量多少是比當初的同行們高出些許, 伴隨著旅行的腳步,時間久了之後,不知不覺間,他就獲得了他人生中第一個靠自己一手打拼出來的“神格”。

這個身份在當時其實很遭記恨,因為以他的眼界,他扒了不少大人物的黑歷史,上到神種巨龍,下到人類強國。

為什麼當時一群人·就喜歡他的故事,當然是因為他的故事帶勁啊。

即使是後來,他也偶爾還有用這個身份出去散心的時候,直到稱王后期,因為忙起來了才徹底將這個身份塵封。

即使是前世都很久沒聽到別人這麼稱呼他了,沒想到在碎金紀的當下有人會叫出這個名號,阿隆有些驚訝。

“抱歉,為了我的好奇心耽擱了閣下的時間。”弗雷爾用雙刃斧的長柄支撐著自己站起身,他的腳步似乎不是很利索,站起的時候還有些踉蹌。

“無妨。”阿隆現在心裡既有著莫名的尷尬, 又有著些許欣慰, 所以如此回應。

“請隨我來。”

弗萊爾帶著阿隆從另一個門離開此間大廳。

雖然身形顛簸,但步行的速度卻是絲毫不慢。

帶著阿隆拐了幾次路後,在一個大廳內,弗萊爾停下了腳步。

阿隆感覺到這裡籠罩了一個儀式。

弗萊爾用白銀雙刃斧在半空畫了一個符號,然後用斧柄輕敲地面三下。

伴隨著白銀色光芒的亮起和發散,兩人的腳下頓時一空。

不過只是一個視覺假象,兩人腳下的空洞出現的下一瞬間,眼前的畫面也開始的挪移。

阿隆任由儀式將自己挾持。

眨眼間,兩人來到了一個光線陰暗的空間,周圍被銀白色的石塊包圍,只是這些石塊縫隙間有著青色的枝丫生長探頭。

細微的枝丫緩緩蠕動,有被明顯抑制的痕跡,但卻依舊在以極慢的速度生長著。

兩人的眼前是一塊被白色迷霧籠罩的山洞。

弗萊爾用雙刃斧敲開迷霧,前方的空間也暴露在了二人眼前。

廣闊的白色岩石構成的洞穴內,矗立著數不清的,被青色枝丫所吞沒的人影。

“他們是歷代原初之青人柱的屍體。”弗萊爾解釋道。

“封印原初之青,用的是人體?”阿隆皺眉。

一方面,眼前的場景令他感到不快,另一方面, 他不太相信單薄的人體能這樣穩定傳承式地封印那種級別的存在。

“是的, 由先祖傳承下來的儀式,是封印這份力量的基礎……”話還沒說完,弗萊爾就見阿隆自顧自邁開腳步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閣下請小心,這些枝丫不可觸碰!”弗萊爾有些焦急。

不過阿隆自然也沒有隨意觸碰這些東西的打算,只是在看到這些屍體中的其中一個面龐時,他卻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具屍體所站立處,赫然是整個洞穴的中央,高大的身軀只剩乾瘦的面板與骨架,血肉乾涸成為慘不忍睹的乾屍。

但那沉靜安詳的面容,卻又與周圍的屍體有著完全不同的氛圍。

“他就是先祖,只是在動盪的歲月中,家族的記載上已經模糊了他的名字,我們只知道他帶來了我們最初的姓氏,弗雷斯。”弗萊爾緩緩來到阿隆身後,訴說道。

“德林……”

“嗯?”

“他叫德林。”阿隆回過頭,對弗萊爾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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