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里在那天之後就立刻開始著手調查。

他首先是再去了一趟魯託那拿到了作為魯託的案件代理人的相關證明。但光是在這個階段他就遭遇了一些問題。

他遇見了那位名為蘭多夫的審判官,這位蘭多夫和魯託形容的別無二致,他靠著他精妙的口才和嫻熟的讚美討好著鎮上人,得到了在這個小鎮範圍內的“榮華富貴”。

光是一個證明的事情,他就百般刁難安德里。為了讓這位審判官在證明檔案上蓋上該死的印章,安德里不得不幫這位審判官一些小忙。

例如額外花費時間去調解一些鎮民間的矛盾,花更多時間處理一些卷宗檔案之類的苦工。

這段時間裡,名為蘭多夫的審判官卻是經常出沒於鎮中心的酒館,好不逍遙自在,氣得安德里直咬牙。

當然,他也並沒有完全被蘭多夫牽著鼻子走,雖然證明沒批下來,無法直接為魯托出庭作證,但一些調查自然也是可以進行的。

趁著幫蘭多夫做事的這段時間裡,他也走訪了小鎮的各個角落,現在差不多把阿隆當初給他的那份地圖都記在了腦海裡。

從各種途徑裡,他知道了一些訊息。

這個小鎮要說哪裡最神秘奇怪又詭異,那毫無疑問是魔力工坊。

那裡是鎮上大部分法師的工作場所,但是他們的工作內容卻無人知曉,哪怕是最親密的親人問起他們,他們也只會含糊其辭,最後以和鎮長有約定不能透露的說法作為收尾。

但那裡實在是太安靜了,根據住在工坊附近的居民的話來說,除了清晨和傍晚,法師們的上下班時間以外,那裡幾乎一成不變,沒有絲毫聲音響動傳出。

“隔音結界的可能性呢?”魔力和鍊金工坊為了防止一些東西的洩露以及外界的窺探,隔音結界不是什麼奇怪的配置。

“我用我的方法確認過了,真要說的話,那裡甚至沒有最基本的魔力反應洩露。”安德里搖搖頭道。

這就不正常了,又不是幹什麼戰場潛行的勾當,大家都知道那裡是法師工作的地方,無論怎麼想都不至於將魔力反應都遮蓋掉。

要麼是那些法師其實根本就沒有在從事魔法的工作,那自然不會有魔力反應發生,要麼就是他們從事的工作哪怕只是魔力反應的洩露都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安德里似乎也是這麼想的:“我想過找機會進去探查,但前幾天我抹黑接近那裡的時候,感受到了一陣心悸,然後就是被什麼東西注視的感覺。緊接著我遭到了某種隱藏於街角陰暗處生物的攻擊。產生的動靜引來了小鎮的民兵團,我甩開那隻不明生物的追擊跑了出來,不然被民兵團抓到那我也要成嫌犯了。”

阿隆點點頭:“你有從那攻擊你的生物那得到什麼線索嗎?”

“很遺憾,對方的行動十分謹慎,我逃跑匆忙沒取得足夠的情報。只知道對方使用的是似乎是某種毒液,而且用著疑似魔法的技術進行毒操縱。”

這點情報無法在阿隆的知識面中鎖定指向,所以他沒有貿然開口。

之後,除了魔力工坊以及法師的事情以外,安德里還從鎮上的小孩那得到了些訊息。

說到小孩,阿隆愣了下:“一路上確實很少看見路邊的兒童。”

見到的基本都是成年人,兒童的數量似乎有點太少了。

“這個一開始我也很納悶,不過我去一戶人家家裡調解事情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個孩子,從他那知道了一些訊息。”安德里道。

“這個小鎮對孩子的管教十分嚴苛,有些不正常,他們喜歡把孩子都關在家中,只有在天色暗下來的時間,孩子才被允許短暫地外出活動。但是長久被關在家裡的孩子,早就隨著長久的軟禁失去了對外界的興趣,他們的父母還會向他們講述夜晚外出會被怪物襲擊的恐怖故事。”

說到這裡,安德里的眉頭皺起,顯然是不解這其中的緣由。

為什麼要在白天限制孩子的自由,晚上一邊允許外出,一邊又恐嚇孩子?

“怪物?童話故事嗎?”阿隆道。

經驗告訴他,一般這種民俗文化中的奇異生靈是十分可觀的突破口。

“按理說跟睡前小故事差不多吧,但聽起來的感覺就很不舒服。”安德里說著,清了清嗓子,隨後壓低聲音,用陰森的聲線,用並不熟練的調子歌唱起了旋律。

孩子啊,孩子……

白色的天是睜開的眼……

家是唯一的搖籃……

所有的危險都在那一牆之隔……

聽大人的話,媽媽會保護你……

孩子啊,孩子……

黑色的天是閉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