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大碗寬面,三份。”風雲商掀起厚重的簾子,喊了一聲,坐在椅子上拿起一雙筷子相互一摩擦,叫道:“老叔,快點,要餓死了。”說完之後,突然起了玩興,拿著筷子在桌子上敲來敲去。

不一會老人就端著三份大碗寬面出來了,白了風雲商一眼,“再敲桌子就把你扔出去。”

風雲商也不敢辯駁,訕笑了一聲,拿過一碗麵片就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很快一碗麵片便下了肚,風雲商滿意地摸著肚子,用舌頭舔去嘴上的醬料,打了一個飽嗝。

被他帶著來吃麵片的是楊居和程峰,在老頭呵斥風雲商的時候便只管低頭吃麵,碗都快舔乾淨了,還不敢抬頭。

風雲商看了一眼,說道:“看來這兩哥們是餓了呀。老叔,再來兩碗麵片。”裡面傳出來一聲,“好勒”。

程峰抬頭一看,風雲商正笑嘻嘻地看著他與楊居,低聲說道:“王上,吃飽了。”

風雲商小口喝著麵湯,說了聲,“低頭,吃麵。”

程峰不敢再言語,低頭舔著碗筷。

不一會,老頭端著面片出來的時候,看見桌子上那兩幅碗筷,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得多餓才會把碗舔的這麼幹淨。

風雲商靠在椅子上,看見老頭面上的神情,輕笑一聲,指著程峰說道:“老叔,他掏錢。”

程峰瞬間就覺得嘴裡的面片不香了,將嘴裡的面片嚥下肚,噎地咳嗽了好幾聲,看著風雲商訥訥說道:“怎麼是我買單?不是犒賞我們嗎?”

風雲商一翻白眼,程峰的吝嗇是越發的嚴重了,現在連請他們吃幾碗面片都開始心疼了,這個錯誤的思想一定要扭正,便說道:“正好我也沒吃飽,老叔再來碗麵片,我要肉臊子的。”

說話的時候還朝程峰好一陣擠眉弄眼,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程峰心裡苦,但是又不能說,只好埋頭與面片較勁。

老頭這次端著面片出來的時候,對風雲商說道:“你老嬸說了,讓你下去出遠門的時候,託個口信回來。”見風雲商望來,便撓頭一笑,說道:“婦道人家也真是的,不過捎個口信確實好點,這樣我們也能放心些。”

風雲商應了一聲,等老頭走遠後,低頭對程峰說道:“你算一下,要是讓前線計程車卒都給家裡寫一封信,得花多少錢。”

程峰愣了一下,腦門上出現了三條黑線,“這得看用什麼材質去寫了。竹簡是最貴的,紙張次之,要是用木牘的話就會便宜許多。”

“就用紙張吧。”雖然財政一直是程峰管著的,但是不代表風雲商不心疼錢。不過為了激勵雲起關士卒計程車氣,風雲商還是決定小小的奢侈一把。用紙張寫信回去,多少也能讓士卒的家人放心些。

“晚上回去我就安排。”為了早點完成風雲商交代給他的任務,程峰三兩口吃完面片就走了。嗯,絕對不是不想掏錢。

風雲商的嘴角扯動了幾下,按住打算起身的楊居,兩人大眼瞪小眼,楊居弱弱說道:“我去掏錢。”

風雲商這才心滿意足地鬆開了楊居,摸著肚皮朝王宮走去。楊居回到家裡,將衣襟脫下來一看,肩膀上好清晰的一個紅色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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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俺想你了。”臉都憋紅了,鐵牛最後就憋出來了這麼一句話,讓代筆的軍官滿頭黑線。

鐵牛就是個老實的莊稼漢子,不識字,即便風雲商提供了筆墨紙硯,想要給家裡捎封家書,也得請軍官幫忙。

這些識字的軍官也樂得幫士卒代寫家書,除了幾個黑心的,都是免費代筆。畢竟是一個戰壕裡的袍澤,能幫襯也就幫襯了。

“就沒有什麼其他想要說的了嗎?”軍官黑著臉問道,見鐵牛的面上滿是羞紅便開口安慰道:“沒事的,儘管放心說。”

鐵牛扭扭捏捏地說道:“翠花,我,我打完仗就回來娶,娶,娶....”娶了半天,沒有了後文,軍官笑道:“哈哈,沒想到你小子平常悶不吭聲的,結果連媳婦都討下了,不地道啊。”

鐵牛憨笑一聲,軍官又逗弄了他幾句,問道:“不過你這娶什麼啊,你不說來我怎麼知道?”

同樣在一旁代表的李承州輕咳了一聲,軍官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問道:“就沒有什麼打算對家裡父母說的嗎?”

“有,但是不知道怎麼說。”鐵牛低著頭,看著自己衣襟上的汙漬,言語之間多是羞愧之意。

軍官笑了一聲,說道:“我替你寫吧,寫完以後你看要是合適就寄出去,不合適的話就算了。”

鐵牛點了點頭,軍官笑了一下提起毛筆,斟酌一二。平日裡大家閒聊的時候,多少也知道一些對方的家庭情況,因此也不至於完全抓瞎。

首先是問了一聲,‘父母大人安康否’,又問候了已經成家的大哥,並祝福大哥一家身體安康。又訴說對家人的思念,最後隱隱提及了翠花,言說戰爭結束後便想與翠花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