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看不慣東御寨的土匪頭子聚在一起幸災樂禍,說些沒啥營養的話題。

自然也有還算親近的寨子找上來,宛如八婆一般的打探,風雲商不置可否,只是微笑面對。於是乎,東御寨大當家對二當家心有不滿的訊息又不知從何人的嘴裡傳了出去。

“二當家,您是不是要去看看商霍?”伏州在褚期寨二當家的耳邊低語道,二當家抬頭看著他,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這幾日東御寨風頭正盛,有哪個不長眼的這個時間段招惹上了東御寨?”

伏州一聽便知自家的義父並未聽說寨中的訊息,便將自己聽到的幾個版本說與了褚期二當家。

褚期二當家輕咦了一聲,說道:“不過是寨中的八卦而已,連個準確的訊息都沒有,當不得真。”

“二當家,下午的時候我遣人去看過了,商霍避不見客。又從東御寨的一個小頭目那裡打聽了一下,午飯的時候伏裳與伏軍產生了分歧,商霍乃是殃及池魚。”伏州說道:“估計這會商霍還在生悶氣呢。”

褚期二當家眉頭微皺,說道:“不對,有問題。”又問伏州說道:“伏州,你也是大戶人家出身,你且與為父說說,伏軍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又怎麼敢與身為主子的伏裳起衝突?”

伏州一時不知如何說起,又聽褚期二當家繼續說道:“暫且將伏裳的家族稱為伏家罷,從伏裳管中窺豹,伏家應當不是什麼小家族。這樣的家族,怎麼會給少主留下一個不聽話的奴才。”

伏州額頭滲出些許冷汗,裝作撫額思考的樣子,在褚期二當家發覺前將冷汗擦去了,說道:“二當家,若是伏軍也是伏家之人便說的通了。都是家族子弟,伏軍自然膽子也比其他人要大上一些。”

“呵呵,伏州你自己信嗎?”褚期二當家冷笑一聲,看著伏州的眼睛裡有著些許不滿,“以你們這些大家族的作風,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伏軍感受到二當家眼中的不滿,額頭上剛剛拭去的冷汗又冒了出來,說道:“若都是嫡系自然不會,可若是旁系,還是有可能跟在嫡系身邊的。畢竟同姓之人用起來也方便一些,出了問題也可以用旁系狸貓換掉嫡系的太子。”

褚期二當家不置可否,似乎是接受了伏州的說法,靠在了椅子上,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說道:“伏州,從我的私庫裡隨便挑點東西,給商霍送去。”

伏州快要走出去的時候,他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商霍不願意收的話,就拿回來吧。”

褚期二當家的眉頭緊皺,他自己不是世家子弟,身後的那位貴人對自己愛答不理的。

唯二見過的世家子弟就是風雲商與伏州,偏偏自己這個名義上的義子一點孝心都沒有,至於風雲商更加只能呵呵噠了。

因此,風雲商這個世家子弟會有什麼樣的計謀,表現出來的哪些是可以相信的,都得靠自己去慢慢的揣摩。

“義子啊,不好殺啊。”褚期二當家長處了一口氣,嘴角有著一抹自嘲,“大哥,只怕你也想不到原本只能跟在你身後的老六,如今也可以和你兒子掰掰手腕了。”

斑白的兩鬢與臉上的褶子在此刻顯得更加蒼老。

如今的褚期二當家當年只不過是個跟在上任大當家身後的跟屁蟲而已,上任大當家死後將當時尚且年幼的褚期大當家託付給了褚期二當家。憑著“顧命大臣”的身份和那筆來的莫名其妙的財富,老六變成了老二,漸漸也就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許是人老了,褚期二當家的精神不是很好,想著想著盡然打起了瞌睡。迷迷糊糊之間聽到門外有人說:“二當家,商霍將禮品都退了回來。”隔了許久,二當家才“嗯”了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同樣的訊息也傳到了盟會的三位盟主的耳中,寨中難得的勁爆話題卻讓三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不過,褚期大當家還是讓人打壓了一下這股八卦,傳來傳去的令人心煩。

芒碭山中的兩處最為吸引人眼球的地方都顯得有些溫吞,派出斥候打探訊息的臨近幾個州也漸漸懶得關注了,只當是老將軍閒得發慌,找點事情做。唯獨皇室的密談還在芒碭山之中活躍著,每天向宮裡的那位傳遞著同樣的情報。

“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李承州的中指在地圖的‘胡云’二字上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