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國,朝天城,皇宮之內。

“陛下,老丞相在殿外等候傳召。”守在門外的太監踩著小碎步走進來,跪倒在龍案之前說道。

正在查閱奏章的皇帝‘嗯’了一聲,說道:“傳他進來吧。”

“喳。”太監又踩著小碎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一個老態龍鍾,身穿華服的老頭就拄著柺杖走了進來,走到龍案前微微放下龍頭柺杖口中說道:“老臣參見陛下。”

“嗯,賜座。”皇帝的眼皮子抬了一下,口中說道。

手中翻閱的奏章卻沒有停下來,甚至還拿起一隻筆遲疑了下在奏章上面寫了幾個字。

老丞相坐下後,虛眯著眼睛,嘴角還有著幾絲口水。

看完奏章的皇帝咳嗽了一聲,拿起筆桿在桌案上重重的敲了幾下。老丞相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便要站起來向皇帝請罪。

皇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不要整那些虛禮了。直接說吧,老丞相今日進宮所謂何事?若是為了風氏一案就不用再多說了,朕主意已定,不用多言。”

“陛下,風易一門冒犯仙庭,觸犯仙庭律法,萬死不足贖其罪。風氏一門及平東軍餘孽理應全部處死,如今風易之子與風易麾下親衛逃亡在外,陛下怎可輕易撤銷通緝令?”

提起此事老丞相反倒生龍活虎,沒有一點老態,“再說平東軍牽扯此案,陛下竟然僅僅只是撤銷名號,卻將恩准平東軍士卒迴歸故里。”

“陛下啊,如此之舉豈不是視仙庭律法為無物。”說道激動處,老丞相唾沫橫飛。

皇帝聽的有些生氣,將手中的毛筆仍在了老丞相的腳邊,怒哼一聲,說道:“老丞相,朕倒是想問問你,你要將平東軍全體處死,到底是依靠仙庭的哪條律令?你究竟為什麼想要將我朝天國十萬銳士坑殺?”

“陛下,聖人曾言:仙者,天地之尊也。連天地都要尊仙,可那風易不過區區凡人,卻膽敢觸犯仙庭律法,豈不是潑天大罪。風氏一門與平東軍為其臂膀,理應同罪啊,陛下。”言畢,老丞相跪地不起,不論皇帝再說些什麼,他都只管磕頭,不言不語。

皇帝被他吵的有些厭煩了,站起身出了大殿。尋了一處偏僻的宮殿,鑽了進去後,下令讓儀仗躲的遠遠的,免得又被什麼人望著儀仗尋來了。

“滿朝的文武大臣為了風氏一案都快吵翻了天。”皇帝敲著自己的小腿,抱怨道:“就連許久不上朝的老丞相都趟了這灘渾水。”

一旁的老太監撲哧笑了出來,皇帝轉過頭看著他。被皇帝渾身上下瞅的發慌,老太監討饒道:“陛下。”

“嗯,近來宮裡有什麼喜樂事,你且說與朕聽聽。”皇帝轉過頭,繼續敲著自己的小腿,說道:“不能讓你這個老東西一個人偷著樂。”

“陛下,這皇宮裡有了什麼喜樂事,還用得著老奴說,早就傳進陛下的耳朵裡了。老奴啊,是在笑陛下。”老太監笑道:“老奴是笑陛下作繭自縛。”

“你說說朕是怎麼個作繭自縛?”

“這灘水不正是陛下攪渾的嗎?這灘水渾了,陛下就能看出朝堂上哪些人是忠於風氏的,哪些是把私事看得比國事重,又有哪些人才是真正忠君體國的。”老太監彎著腰說道:“這水啊,越渾陛下越高興才是。”

皇帝嘆了一口氣,說道:“到底是宮裡的老人了,心都是透明的。什麼時候太子能像你這般聰慧就好了。”

想起自己的嫡長子,皇帝越發的來氣,越想越氣,恨不得將他現在抓過來,按在腿上打一頓屁股。

老太監笑道:“太子殿下天資聰穎,只需歷練一番,必能成為陛下的左膀右臂。”又遲疑了下,說道:“陛下,昨日探子來報,李自來老將軍去了火狼幫,將火狼幫的上一任大當家一指按成了重傷。”

“陛下,老將軍一生戎馬,如今閒下來了,進山剿匪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火狼幫畢竟不一般,還是敲打一番為好。”老太監負責掌管皇帝的私人情報網,因此倒也時常能在朝政上說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