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放心,這只不過權宜之計。”老費頭終究是要老辣許多,早有預料,也提前想好了退路,安慰眾人道:“我們可以在這芒碭山之中積蓄力量,若是我們能夠成為芒碭山之中最大土匪,甚至是統一芒碭山,朝廷也是願意招安我們的。”

沉吟了一下,害怕不足以取信眾人,老費頭補充道:“以前也曾有過這樣的先例。”

眾人心中又是燃起了希望,雖然這個典故不是發生在朝天國的,時間也有些久遠了,但有先例總比沒有的好。最起碼讓他們有些活下去的希望。

“那麼我們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擴充實力,而且費叔和幾位副統領不到關鍵時刻都不能出手,不然走漏了訊息,我們便死無葬身之地了。”風雲商畢竟是風家的長子,見識還是有幾分的。

老費頭等親衛統領的畫像很多人都有,畢竟他們曾是平東將軍最信任的人,不知道多少人日夜盼望著拍他們的馬屁。現如今,這些人又開始畫像四處尋找,想要換一個侯爺的名號。

“通知下去,從現在起”說道這裡風雲商停頓了許久,像是在和過去做一個徹底的告別,說道:“少將軍風雲商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的是土匪頭子風雲商。”

風雲商很清楚,從這一刻開始,他再也不是朝天城裡的公子哥了,而是芒碭山內隨處可見的土匪頭子了。過去的種種,已然回不去了,權當做是一場夢吧。

眾人看著風雲商眼角流出的那滴淚水,皆是有些心痛,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安慰。

不等他們安慰,風雲商自己便緩過勁來了,笑道:“不過諸位,我有言在先,即便落草了,我們也不能沾染上那些土匪習氣,我們終究不是土匪。若是有人沾染上了什麼不好的習氣,忘記了過去,便休要怪我無情了。”

其他人笑著答應了下來,他們畢竟是平東軍的精銳,又豈會真的甘心在土匪寨裡渡過餘生。

“請大當家的為我們起名。”老費頭突然站起來,走到中間跪倒在地口中大聲說道,其他人紛紛效仿,跪在地上口中同樣說道。

風雲商起身走到屋子外面,看著在寨子裡忙碌的親衛,這些便是平東軍所剩的全部了,口中輕聲道:“便叫做東御寨吧。”

東是平東軍的東,御是平東軍曾經的職責—守護邊疆。

“諾。”

“寨子裡不能只有我一個大當家的,還需要其他的當家。你們太過顯眼,不適合做當家的。從其他親衛之中挑選出三名有能力的,擔任當家的吧。”風雲商回到屋子裡坐下後說道:“我想請諸位統領前往芒碭山各處,暗中收攏人馬,只等我一聲令下要讓這芒碭山變天。”

“諾。”眾人齊聲應道。

寫有‘東御寨’三字的大旗豎立在寨子的中央,風雲商站在大旗之下,背對著諸多親衛。親衛盡皆單膝跪地,跪在最前面的是三個精壯的男子,這三人分別是東御寨二當家:風祁陽,三當家:程峰,四當家:霍十一。

轉過身,風雲商將手中的酒碗高高階起,大聲說道:“從此以後,再無平東,只有東御。喝了這碗酒,我們便徹底的和過去告別了。”喝酒的時候,風雲商的手有些抖,打溼了衣襟。

這一日,老費頭等親衛統領不見了蹤影,不知去往了何處。

“少將軍。”習慣性的叫出口後,程峰被風雲商的目光刺的生疼,急忙改口說道:“大當家。”

風雲商這才挪開了視線,坐在椅子上巡視一圈說道:“都記清楚了,現在的我們是土匪,我是你們的大當家,若是有誰再叫錯了,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此刻在屋子只有他們四位東御寨的當家,按說也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了,可還是被風雲商語氣裡的森寒給震懾到了,尤其是說錯話的程峰,如坐針氈。

“說吧,程峰,什麼事?”巡視一圈後,風雲商這才緩緩開口道。程峰嚥了口唾沫,說道:“大當家,我們的糧草已經不多了,您看是不是需要向周邊的村莊借上一些?”

在座的都明白程峰話語裡的意思,所謂借其實就是搶,只是一時間不好意思說的太直白罷了。

風雲商直接否決道:“如今農家的穀物也不過剛剛種下,那些個山野村夫縱然有些糧食,也不夠我們用的。與其去搶他們,倒不如將周圍的土匪寨子平掉幾個,也可以擴充一些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