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夕寺裡掃著落葉的元塵看到餘甘輕輕的來了,此時兩人還未知曉對方便是媒人口中的姑娘和公子。

他為她去塵洗心,又贈給她一束天香,“最近沒人來,再放就受潮了。”。

餘甘像往常一樣拜過神靈,對元塵說道,“我要走了。”

元塵問道,“去哪?”

“杏林。”“杏林...”元塵重複了一遍,晦澀的經書他參悟不透,但這些兒女情長他瞬間便明白了。

“你要去找元朗,一個人?杏林那麼遠,你如何去?”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唄。”餘甘去意已決。

“啊?”元塵有些擔憂,“你這也太沖動了!要不再想想?”

“不能拖了,再拖就晚了。”餘甘搖頭。“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元塵說,“我要成親了。”這次輪到餘甘驚訝了,她笑道,“恭喜!”

元塵卻沒有絲毫笑意,“面都未曾見過,卻要成為一家人,真是造化弄人。你來桃夕寺...也是為了求你和元朗的姻緣吧?”

“嗯。”

元塵送著餘甘走到寺外,夕湖的湖水安靜連波。

元塵未曾想到,原來餘甘和元朗不僅是同窗,回想起他們第一次交談,也是因為元朗曾經在她面前提過他,所以她才開口向他打探一些關於元朗的訊息。

元塵很難理解餘甘為什麼這般衝動,他不知道元朗和餘甘之間有什麼故事,只是現在,餘甘這個人在他眼裡,突然陌生遙遠了起來。

元塵看著夕湖對餘甘說,“餘甘你知不知道,夕湖鎮一直有個傳說,說夕湖之中住著一條魚,名叫如願,可以幫人實現願望,人人皆知,但從未見過。”

“知道。”“要不我們去許個願吧,說不定能成真!”元塵的玩笑話,在走投無路的餘甘耳邊反而有幾分道理,“好啊。”

兩人來到夕湖旁,餘甘問道,“怎麼許啊?”元塵也不知道,他只能大聲喊道,“如願!如願!聽得見嗎?”

夕湖安安靜靜,餘甘看著元塵閉上雙眼真誠的默許願望,她學著模樣,許下讓她如願去往杏林的心願。

兩人看著對方都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如此虔誠的許願,簡直比小孩子還要幼稚,頓時忍不住笑意。餘甘笑著說,“我猜你許的肯定是掌握那姻緣推演!”元塵聞言不置可否。

兩個人相互告別,各自歸家,元塵和餘甘都得到那位成親之人的描述後,有些難以置信又在情理之中。

元母對元塵說,“你們看看什麼時候見上一面,她比你小一歲,住在夕湖鎮,無父無母,乖巧賢惠,心靈手巧,姑娘名叫餘甘。”

嬸嬸對餘甘說,“那位公子名叫元塵,住在夕湖旁的桃夕寺,家境殷實,比你大上一歲。從小就聰明伶俐,父母都很和善待人,知道你不喜歡這兒,以後你便住在寺裡,想做什麼都行。”

元塵和餘甘一個望向夕湖鎮,一個望向桃夕寺,想著對方的模樣笑著,“原來是她啊。”“原來是他啊。”

“後來呢?後來呢?”阿仙聽得入神,看到老者停止了講述,連忙問道。“容老朽喝口茶潤潤嗓子。”元修天人繼續緩緩道來。

當天夜裡,無心睡眠的元塵同往常一樣,坐在天書閣誦讀經書。一陣急風吹過,窗欞輕輕作響無故自開,滿閣燭火在微涼夜色中搖曳起伏,接連熄滅了數十支。

疑惑的元塵放下經書,起身將窗戶關好,手持燭火將一盞盞熄滅的香燭點燃。正當元塵準備繼續誦讀經書時,盤坐而下的他突然發現身前除了自己外,還有個長長的影子。

元塵猛然回首,一位書生模樣的陌生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天書閣內,一身儒雅青衣,手持經扇,站在藏書櫃前翻看著天書。

元塵連忙起身,滿心疑惑的舉起燈火想看個究竟,“你...你是何人?”

書生放下天書,沒有回答,他在天書閣中走走瞧瞧,“天書閣還和從前一樣,每本天書都在原處,只可惜落滿了灰塵。當年在這裡誦讀的天人都是孜孜不倦,可不像元天人這般慵懶。”

元塵藉著燭火朦朦朧朧,越看越驚,年輕書生的聲音嘶啞沉悶,發冠之下的青絲竟是草綠之色,面容黧黑,雙鬢之間似乎貼著金箔,光照之下,粼粼而耀。

如願將天書閣瞧了個大概,便笑眯眯來到元塵面前,讓後者看個清楚,“元天人,可否別來無恙?”

離得近些,將眼前之人看清後的元塵更加大驚失色,書生雙鬢處哪是什麼金箔,而是一片片金光的魚鱗!就連那雙眼眸,亦是金光璀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