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孤舟江忘旅,照我萬家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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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仙聽到江忘旅說出了一個官職後,仔細回想著看過的昶史,順便給成神解釋道,“太閣相是大昶六閣最高官職,天下之事,事無鉅細。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澀...我想起來了!”阿仙在讀過的萬卷書中找到了這個名字。一旁的江忘旅轉憂為喜,將魚竿扔到一邊,“仙士想起來了?李澀!太閣相!”
成神很是好奇這李澀到底是誰,讓一隻野魅如此惦記思念。
阿仙轉述著,“書上說,李澀三十而中通州臣派文榜第一,隨後一路平步青雲,官至太閣相。”
“對極了!李澀那小子,中榜那年剛好三十歲,然後呢仙士?”江忘旅開心極了,他多想現在就去找李澀好好地敘敘舊。
“沒了。”阿仙記得大昶很多位太閣相的生平,從出生到退位再至死去,極其詳細清楚,唯有李澀如此簡短。悲喜交加的江忘旅愣了好久,才從回憶中抽離,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彷彿是對命運的埋怨,隨後講起和李澀的故事。
“江忘旅這個名字是李澀七歲那年給我的取的,他說江河忘記了旅途,就會變成湖泊;還寫詩念與我聽,說人生在世皆如江河奔湧,終有一日厭倦孤旅,願為湖泊守一盞燈火。”
李澀是李家第三個孩子,他出生之時,兩位兄長皆已成家立業。晚來得子的李父連李澀步入正堂也沒能看到,便遺憾而去。從小孤單影只的李澀和老母親相依為命,住在桑湖鎮槐蔭巷的老宅。
從正堂到正院,讀書時的李澀經常被同齡人欺負,愛哭的他總是忍著委屈獨自來到桑湖岸,一邊落淚讀書一邊發誓將來要如何光彩奪目。
那個時候的李澀時常穿的破破爛爛揹著一箇舊書包,一直背到他十六歲科舉,然而等待他的是名落孫山。
“那天李澀不敢回家面對老母親,坐在我旁邊失魂落魄。我去把那些一直以來欺負嘲笑李澀的傢伙們暗中收拾了一頓,回來給李澀繪聲繪色的講著,但他笑的很牽強。”
看著沉默不語的李澀夜深方歸,李母一眼便懂了,她熱好飯菜,笑著鼓勵李澀既然想做官,就別放棄。
從那以後李澀每年都堅持參加通州科舉,雖然屢次不中,但李澀的老母親從未責怪於他,只是默默守著燈火監督李澀讀書。
命運改變在李澀三十歲那年,還未成家的他一舉考上通州臣派文榜第一,金榜題名,一雪前恥。
“可是,”江忘旅彷彿又看到當年,李澀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李澀的老母親卻走了。”
“李澀與我,七歲相識,三十歲折桂。二十年間,我們幾乎形影不離,無話不談,我看著他從一個愛哭鼻子的孩童到家喻戶曉的狀元郎,由衷的為他開心。”
“我多想陪他一起去那大昶最繁華的都城天都做官,但仙士也知道,我是離不開這片湖泊的。賭氣的我看著李澀坐在岸邊等了我一天。他走之後,我只能從桑湖百姓零零碎碎的閒聊中,尋找著李澀的訊息。”
江忘旅滿是自責,在朋友需要陪伴的時候,他卻只顧著自己的心情,“李澀一定埋怨極了,才會一直杳無音訊。”
成神聽完江忘旅將的故事,想起了常寶,摯友之所以是摯友,是因為互相理解懂得對方,“我覺得,李澀應該從未埋怨過你。”
“你們形影不離二十載,難道你不相信李澀嗎?你不瞭解李澀嗎?除了他那離去的老母親,我想世界上最懂他的應該是你。”
“他到了天都之後,一定發生了很多事。這些事讓他沒有時間或者沒有辦法給你寫信,又或者他寫了,只是不知為何你沒收到。”成神每說一句話,江忘旅便難過一分。
“我真是個傻子。”江忘旅一會哭一會笑,這麼多年來,他總在埋怨自己最好的朋友,卻沒想過李澀到底經歷了什麼。
可身為野魅的他又如何能夠離開桑湖?只能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