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溯很調皮,閉著眼假裝睡著,等於初夢站起來,他又眼睛睜得大大的。

於初夢只好又坐回去。

她猜,大概是她很少哄溯兒睡覺的緣故,平時都是阮薇哄的,所以孩子跟她一點都不親近。

玄溯突然道“玄惜今天不太高興。”

今天也是玄惜的生辰,可溯兒做了皇帝之後,旁人哪怕都給玄惜送了禮,也都不敢給她這位公主過生辰,怕衝撞了皇上。

玄惜大概是聽哪個多舌的宮人說了,今日也是她的生辰,可是卻沒人給她慶祝,她便在宴上一直都撅著嘴,不大高興。

於初夢摸摸他的臉,“晚點母后就去陪惜兒。”

玄溯說“母后去吧,小母后陪我就好了。”

於初夢認為“小母后”這個稱呼有點彆扭,但也沒說什麼,只是強調道“要說朕,不能說我。”

玄溯撇了撇嘴,看向阮薇。

他覺得“朕”很難聽,而且不想搞特殊,他想跟別人一樣。他太討厭自己不能跟別人融入到一起了,所以都不肯自稱為朕。

阮薇糾正他很多次,還是改不過來,就尋思著等大點再教。

不過這會兒,阮薇道“你母后說得對。”

玄溯抓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你們都去陪惜兒吧,我要自己睡。”

“你”於初夢眉頭皺了起來。

阮薇做何事佬“今天溯兒生辰,就隨他去了。”

玄溯在床上翻了個身,像個烏龜一樣縮在被子裡。

孩子鬧脾氣,於初夢也不想慣著他,轉身就走,還拉上了阮薇。

太極宮外,無星之夜,風吹過來都是暖的。

阮薇發現已經有好一陣,沒有同她一塊兒走過夜路了。

“其實,溯兒很孤單的,小孩子不想要別的,就想要人陪他玩。”

於初夢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說“太監侍衛們都可以陪他玩。”

“那不盡興呀,宮人都只會討好他。”

高處不勝寒,玄溯小小年紀就有了這樣的煩惱。

於初夢沉默良久,最後道“去看看惜兒吧。”

雖然玄惜是小珠生的,可她喊了母后,於初夢就不能太苛待了她。

玄惜也吃虧不到哪裡去,世人眼裡,她作為於太后親生的公主,地位都高於玄景,討好惜公主的不計其數,反而玄景才是無人問津的。

回到寢宮已近亥時。

於初夢很困就想洗洗睡了,阮薇卻非要說養了朵新花,要拿來給她看看。

興致這樣濃,於初夢也不忍心掃她的興。

很快,阮薇去而復返,雙手背在身後,站到她面前,有些緊張和不好意思,遲遲沒有把東西拿出來。

“什麼呀”於初夢更好奇了。

她自己繞到身後去拿,阮薇還躲閃了下,躲了幾個回合後,最後於初夢把她人給按在了床上,才拿到她手裡的東西。

是一支玉雕的君焦花。

月光透過窗照來,玉泛著清透的光澤,雅緻脫俗,巧奪天工。

阮薇紅了耳尖“玄瑋砸了上一個,這個,不會再被砸了。”

於初夢這就有點後怕了。剛剛動作那麼粗暴,差點就弄碎了這花,這玉雕的花多嬌氣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