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我生母是被阮太后害死的,不是於太后,但是玄溯這些話,還是讓我起了一點點疑心。

當年阮太后不過是是嬪妃,後宮以皇后為尊,憑阮太后和於太后的交情,害死我生母的事她們很有可能達成了共識。

想到這裡,我便喘息艱難。

玄溯離開之後,於太后進來照顧我,我看到她,便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於我而言,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便是於太后,我最不願意質疑的便是她。

玄溯重罰了阿言,她在這種情形下,只能選擇依靠於太后。

而為了迎合於太后,她不可避免的來接近我,討好我,甚至……

我卻沒了絲毫報復的快意,心裡反而前所未有的悲涼。

是我把她逼到這般無路可走的境地,我讓一個曾經真心對待我的女人,變化成這番模樣。

她成了我至親,又最疏離的人。

這份疏離我是可以感受到的,比如在於太后面前,她滿心滿眼都是我,待我溫柔至極。私底下在我面前,也是從不提過去。

可我在不經意間看她的時候,常常發現她的神情特別冷淡,似乎這個地方,她也並不喜歡,呆在我身邊她一點都不開心。

她跟玄溯的孩子,在發現的時候已經沒了,她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後知後覺的從太醫口中得知了有過那麼一個孩子的存在。

她沒有哭,只是臉色有點白,反而是於太后捂了下心口,紅了眼睛。

她好像很在意玄溯,我一直都感覺到,我的母后對先帝每一個孩子都很好。

我時常感恩母后在我和玄惜之間,沒有更偏愛玄惜。

於太后有沒有對我視如己出,我能感受得到,故而即使再多人告訴我,我親母的死跟於太后有關,我依然沒有辦法恨她。

可她不僅這樣待我,對待玄溯,她也是一樣的。

我的身子一日漸一日的垮下去,可也總算如願的,讓阿言懷上了孩子。

阿言見我咳出血痰來,沒有去喊人,她冷靜的站在我面前,說:“你不知道吧,皇帝是於太后的親生骨肉。”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不可能。”

阿言說:“玄惜根本不是於太后生的,皇帝才是。之所以狸貓換太子,是因皇帝不是先帝所出,皇帝的生父,是瑾王。”

我猛烈咳嗽起來。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阿言說:“你千方百計的讓我成為嬪妃,又讓我在無助的境地下,不得不依靠於太后,來同你苟且。不就是為了,讓我這個嬪妃生下有你血脈的皇子?”

我無力的搖搖頭。

阿言淡然說:“你知皇帝為人心思簡單,容易受人牽引情緒用事,太后遲早會對他失望,你便抱薪救火,催化了這一份失望,致使太后徹底架空皇帝的權力,而我,身為嬪妃,卻將為你生下有一爭儲君之位的皇子。”

我不咳嗽了,有些認命的,平靜下來,看著她。

阿言悲哀的笑了笑:“可是你卻不知道,皇帝竟然是於太后的親生兒子。她或許心疼你,心疼到埋怨皇帝,可是終究,皇帝才是親生的,於太后永遠不可能讓伱的孩子,取代她的親孫子成為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