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啼鶯舞燕(八)(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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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親王這麼病弱的身子,根本不能榮登大寶,皇帝何必將其視為眼中釘。
玄溯慍色道“於太后知道有何用,事情到底是靜婉做出來的,朕昔日寵愛靜婉,於太后如何能不遷怒朕”
齊言嫣仰望著他,衰白的唇一開一合。
“這樣定我的罪我不服,皇上帶我去太后面前,我可以跟姜靜婉對峙。等衡親王醒過來,他也會”
“他還能醒過來”玄溯語氣惡劣道,“就剩最後一口氣,衡親王府壽材都備下了,你要去看看麼”
齊言嫣張嘴想反駁什麼,喉嚨卻好似被哽住了一般,沒能發出什麼聲音。
玄溯鬆開手。
她失了控制,身子一軟,雙手撐在地上,呼吸停滯了,額上那一片燙紅的赤色,是她臉上唯有的血色。
不會的,玄景若真的不行了,皇帝不可能還有空在這裡單獨審她。
他們到底是兄弟,皇帝只有這麼一個哥哥,玄景也只有這麼一個弟弟。
哪怕兄弟情誼不深,這麼大事,皇帝總要陪在太后身邊的照顧情緒的。
他在說謊,他在嚇唬她,或許就為了看看她的反應。
齊言嫣重新跪端正了,平靜道“皇上其實沒有猜錯,我是恨衡親王的。不過,並非恨他棄我,而是恨他對我的算計。那日在長春宮中,他說,清涼閣一事都是出自他的手,他為了娶到唐清雲才這麼做的。”
清涼閣裡與玄景在一起的姑娘是唐清雲,不管有沒有發生什麼,總歸毀了人家姑娘名聲,這兩天也已經傳出兩人要成親的訊息。
這是迷情香一事後,發生最大的變故,齊言嫣順其自然的就拿來說事了。
玄溯長身杵立在她面前,緊盯著她的臉。
“他這身子條件,娶什麼妻”
這口氣裡的幾分輕視幾分嘲笑,讓齊言嫣聽來尤其不適。
曾經他們兄弟關係明明是很好的。
無論發生過怎樣深刻的過節,如今人都那樣了,他就沒有半分念兄弟情誼
果然在帝王家,是沒有兄弟的。
齊言嫣道“只要是個男人,想娶妻不是很尋常的事太醫也沒說他一定回天乏術,總不能自暴自棄了吧。”
這個理由說服力也不強。
玄溯輕嗤了聲,不以為然。
齊言嫣又道“原來皇上從未信過我。”
也幸好,他深情脈脈的模樣她也從未信過。她無時不刻都沒有忘記,面前的人是皇帝。
玄溯沉默許久,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她,目光從她的額頭,緩緩下落到她膝蓋上。
齊言嫣因疼痛挪動了下膝蓋,動作很細微,也於事無補。
玄溯收回目光,冷淡道“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卻不是信這一回。
齊言嫣還是沒有起身,似是在執著於自己的清白。
“愛跪就跪吧。”
玄溯落下涼薄的這句話,便不管她了,大步離開。
殿門開啟,光芒照射進來。
齊言嫣回頭看一眼,她好像很久沒看見太陽了似的,望著那大敞的門口,眼睛有些疼。
也沒什麼意外的,皇帝這人差不多也就是這樣。
為了權力,能算計悉心養育他的母親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傷害他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