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嶑

齊言嫣嘆息道“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和宜,她本就要將你除之後快,更別說如今了,她一定恨你入骨,你說該怎麼辦”

林貴人回到偏殿,煙兒給她奉茶,她一巴掌拍翻了茶水。

煙兒徒手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小主,您消消氣。”

林貴人瞥她一眼,喘著粗氣道“就不該拉扯衡親王,這下好了,言嬪同我過不去了。”

碎瓷片割破了手,點點血珠往外冒,煙兒繼續收拾,並確保自己的血不汙了地面。

煙兒面上無動於衷,心裡卻是極其不舒坦的。非要拉扯衡親王的是主子自己,在做出那事時,就該考慮到事態不受控制的後果。

她把碎片都收拾好了,又把地上擦了一遍,再說道“主子,言嬪昨日大概遭了罪,今日去長春宮的事兒,八成也惹惱了皇上,方才皇上一定沒給她好臉色看。她受了氣兒,便撒氣在主子身上了。”

林貴人也覺得是這樣。

八成是撒氣,言嬪哪來的實證咬死一定是她要拖衡親王下水

靜嬪那兒是不會承認的,把她供出來,不就等於自己認罪了

儘管如此,林貴人依舊煩躁得很。

經歷過這麼幾次三番的,靜嬪總要來針對她的,而言嬪也與她過不去了,今後在宮裡還怎麼過

這一切,哪怕她去向靜嬪坦白了,都是受言嬪的指使,也沒有絲毫用處的。

那兩位本就打得不可開交,多一事少一事的過節沒有區別。

林貴人短短三日間清瘦了不少。

頂著懷孕的名頭,她還不能侍寢,這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懷上龍種

憂心忡忡之時,一個令人驚愕的訊息傳來。

靜嬪把衡親王推進荷塘裡,衡親王被救起時人事不省,在長春宮裡被太醫們搶救著。

小夏不知該不該告訴自家主子,就怕自家主子知道了失態,萬一不管不顧的趕去了長春宮,這多不合時宜

猶豫之時,皇后的懿旨來了,以伺候於太后為由,讓嬪位以上的都去長春宮候著。

衡親王畢竟是於太后疼愛的繼子,萬一有個好歹,於太后必然會傷心。在這種時候,身為皇帝的嬪妃,去陪伴於太后是合情合理的。

齊言嫣一到長春宮,玄溯在那寢殿門口,鋒芒如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緊盯著她的臉。

眾目睽睽之下,除了昏厥在地上的靜嬪,就只有齊言嫣是跪著的了。

太陽很熱,肌膚被直曬到都有些疼,腳下是地磚是滾燙的,像被火烤過。

靜嬪人事不省,半邊臉枕著地面,皇上和太后不下令,沒有人敢去扶她。

齊言嫣衣衫單薄,跪下來的那刻,她就感受到了膝蓋放在火上是什麼滋味。

但她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異常,微微頷首,烈陽之下朱唇豔烈,眼中空無一物,有些冷冷淡淡的冰冷。

腰桿筆直跪得端端正正,似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般。

兩位太后在裡頭,皇上遲遲不喚起身,這晚來一步的齊言嫣就不能起身。

罰跪這樣明顯,眾人都看出來了皇上的怒氣。

寧皇后在玄溯身側,輕聲說道“皇上,先讓言嬪起身吧”

玄溯聞言轉眸,寒冽的目光看著這位皇后。

“你替她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