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由巫馬殊住進瑾王府,縱由她胡鬧了一些時日,並非畏懼安槐國,是他也想嘗試接近別的女子。

沒有人想孤獨終老。

只是心裡那堵牆始終打不開,除了執迷不悟的困守其中,別無他法。

到如今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

半日作畫半日看書,一日,一年,十年,也就這麼匆匆過去了。

玄溯突然想到自己,哪怕對那些女人再無感,也還是盡了自己的責任。

應付女人,就好比他每日都得讀的聖訓,這是他的功課,必須要做的。

瑾王可以不娶,他卻必須要立不中意的女子為皇后。

這樣想來,相比瑾王,他的人生要無趣多了,那麼多事都不由自主。

玄溯有些惋惜。

“可是皇叔,不娶妻好歹納個妾吧,您至今都沒有子嗣。”

玄政久久的看著他,啞聲道“皇上,臣有一個兒子。”

玄溯彷彿聽到了不得了的驚人訊息,嘴裡的肉都顧不上嚼了,睜大眼,充滿好奇。

“皇叔有兒子”

瑾王的孑然一身,也被人們常常在背地裡偷偷討論,說法有很多很多。

有說瑾王喜歡男人的。

也有少數不要命的,敢說瑾王喜歡於太后。

但不管什麼說法,都眾口一詞,確定瑾王沒有半個子嗣。

“他在他母親身邊。”玄政道,“他成長的很好,臣從來不去打擾。”

玄溯再問“是皇叔的意中人,為皇叔生的嗎”

玄政點了下頭,“是的。”

這樣玄溯就可以確定,瑾王的意中人並不是於太后了。

因為於太后只有個女兒。

身處於太后那個位置,萬眾矚目,她很難偷偷生下一個兒子不為人知。

總之,確定瑾王跟於太后沒什麼關係,玄溯鬆了口氣。

“皇叔,她是自願為你生孩子的嗎”

“是的。”

算自願吧,玄政心想,只不過當時她一心為利,跟感情沒有半分關係。

“那皇叔為什麼不娶她”玄溯刨根問底。

玄政的思緒回到了當年。

初夢在努力促成他和巫馬殊的最初,他還是不想放棄的。

伶仃大醉的那一天,他為了挽留,故意重摔在了地上。她終究不能袖手旁觀,過來扶他,照顧了他大半夜。

他以為,她肯照顧是有情面在的。

結果等他酒醒了,她開門見山的說了一堆肺腑之言。

“我曾經也希望,當初嫁的是你而不是玄瑋,那我應該不至於那麼失望。

可是經歷過玄瑋,我再也不會接受任何同我有利益糾紛的男人了,哪怕是你。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怕了,何況我們有世仇。

你孃的死,我宴家那麼多條人命,都是我們之間永遠存在的刺,時間久了,總會扎出來的。

玄政,放下吧,找個開朗的好姑娘,認認真真的談一場感情,你就不會再執著於我了。

日子會好起來的,玄政,我希望你兒孫滿堂,福祿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