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初夢認真聽完這些話,母親此刻臉上的真摯和懺悔應當不會有假。

這些天來,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所以母親說的這些,不至於她有太大的震撼。

既然聽了,也是打算信任的,不會過多質疑,只是這其中,仍然有不能解釋之處。

於初夢若有所思道“這麼說來,你對父親是毫無愛意的,既然如此,那也應當對他的私事不太關心,又為何想致夏庸於死地呢”

宴青凌猶豫了很久,最終道“我原本只想本本份份留在於府,你父親從未正眼看我,我也不至於對他入心,他跟丹陽如何恩愛生子,本是同我無關的。可丹陽依然視我這個名存實亡的於夫人為眼中釘,她讓人綁了我,毀了我的清白。”

她頓了頓,補充道“是幾個很髒的乞丐。”

那事之後她一直在去死還是活著之間徘徊,最終她想著,背後那個人這麼做,不就是想逼她去死嗎,那她就得活著,好好活著。。

丹陽自己承認之後,她更覺得,丹陽不是在意她跟於繼昌的夫妻關係嗎,那她就偏要跟於繼昌恩愛給所有人看,讓滿皇城的人都議論他們夫妻的美滿,叫那丹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逐漸變成瘋婦。

宴青凌看著初夢僵硬震愕的表情,笑了笑,道“丹陽還說,是你父親的縱容,她才敢這麼做的。”

於初夢離座起身抱住了母親。

“你應該告訴我的。”

丹陽死的太痛快了,她應該也嚐嚐那種滋味再去死的。

宴青凌不想讓女兒覺得她不乾淨,如今說出來了,反而如釋重負。

女兒的這個懷抱,讓她有些愧疚。

“初初,娘當初真的以為他會好好對你,娘才”

這話她上回就說過。

於初夢是很偏心的,在自己和母親之間,她還是偏心母親。自己受的那些隱瞞和傷害,在母親的遭遇面前,都可以體諒。

她為人子女,聽到那種事,心裡面的心疼和憤怒是難以訴說的。

只恨自己這麼多年來,沒有察覺到母親的苦楚和不易。

“你聽我一回,不要跟夏侯來往了。瑞兒的事交給我,宴家也交給我,你不要多思多想,不要找玄瑋。”

於初夢像個孩子一樣,把臉埋在了她肩膀上。

“我其實沒怎麼怪你,就是很不喜歡你找玄瑋做事,你既然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就別跟他走得近。”

於初夢撒嬌的口吻道“你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母親,我希望你站在我這邊,為我想一想,好嗎”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宴青凌面色有些僵硬,緩緩後才也抱住她,點了點頭。

女兒說了這麼說,宴青凌唯獨那輕描淡寫的一句,“不要跟夏侯來往了”。

宴上,教坊司安排的舞姬們一入殿,眾人便一片唏噓。

那個個出落得出水芙蓉,瓊鼻玉挺,眼睛大而靈動,著裝卻是一片薄如蟬翼。

阮薇見玄瑋看直了眼,問道“這些是西邑女子吧”

教坊司奉鑾立刻回話“回娘娘,這些的確是西邑女子。”

阮薇嫣然一笑“早前聽聞西邑女子了得,倒不知是哪種了得”

貴妃這樣問,眾人皆面面相覷,有的掩嘴偷笑。

西邑那點事兒,哪能放到明面上來講想必貴妃只是聽了個皮毛,才無心提出這樣的問題,惹眾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