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瑋盯著她的臉看,那目光灼熱的似乎要在她臉上燒出洞來。

於初夢被她看得很不自在,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呢,摸了下自己的臉。

玄瑋舉起酒杯,倒入口中。

酒杯見底,他又提壺滿上。

“玉君焦,是兩個女子的故事。”

於初夢聽言,皺了下眉頭,“故事都是人編出來的,只要編得感人逼真,再費點功夫,很快能傳到世人皆知的地步。”

玄瑋笑了“皇后,朕說了這兩個女子是什麼樣的故事麼,你急著遮掩什麼”

“那個假故事,我從明妃嘴裡聽過。”

於初夢面上鎮定得很,面不改色道“當初明妃也明明白白認了構陷之罪,你若是還有什麼問題,大可以把明妃再提出來審一遍。”

她有把握,明妃是不會改口的。

玄瑋那張盈滿笑意的臉靠近她,在她耳邊說“她為你進疫城,為你犧牲腹中皇嗣去針對齊玥,你為她昏厥,為她能回宮費盡心思初初啊,你們的姐妹情,朕真是歎為觀止。”

於初夢心想,你知道的還是不夠多。

她還肯為薇薇擔下私通的罪名。堅持生孩子,也是因薇薇說她們最好有一個皇子。

哦,對了,薇薇犧牲掉的那個可不是皇子。

她的妥協堅持,都是因為當初答應了薇薇,要把皇權握在手裡,要給垌樓一個未來。

於初夢看著他的眼睛,道“一個人只要能同樣為你豁出去,你做什麼都是值的,這跟感情未必有什麼關係,只是承恩還義罷了。玄瑋,這輩子,你有這樣毫無保留的,真心待過一個人嗎”

玄瑋也同樣望向她眼底,他企圖在她臉上找到的慌張,羞恥,可都不見分毫。

她還是很泰然的,毫不理虧心虛的模樣,讓他一下子就懷疑起自己的判斷。

“承恩還義”他嘲弄道,“你是說朕忘恩負義。”

“你誤會了。”

於初夢垂下眼眸,道“其實我也不是一點都不能理解你。你自小便不容易,對於影響你甚多的權力地位會更珍惜一點。我們之間也不存在什麼恩,婚事是你情我願的,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欠我什麼。”

只不過你可以選擇欺騙算計傷害,我同樣也可以選擇憎恨背叛報復。

玄瑋很認可她這番話。

“對,朕不欠你的。”

他疲憊道“走吧,朕要歇會兒。”

說要歇會兒,卻還在往杯裡倒酒。

於初夢怎麼能這樣走了呢,她不死心道“你不能帶走阮貴妃,巫馬陵不會受這個威脅的,上回你就該明白”

“不帶走。”

玄瑋笑了起來“朕為什麼要帶貴妃去,再給巫馬陵一次恥笑朕的機會朕當然也知道行軍不帶女人的道理。皇后,朕放出這個訊息,只是想你來找朕。”

他是喝多了,才會把被巫馬陵恥笑的事說出來,否則他這樣好面子的人,是斷斷不會宣揚出去的,更不會承認,只是在出征之前,想她像別人的妻子一樣來送送他,給他戴個平安符,再擁抱他一下,說盼他早日歸家。

都是因他喝多了,這樣揭自己的短。

於初夢無語,這是什麼幼稚的操作

玄瑋雙手呈在案牘上,微燻的雙眼看著案牘上一張發舊暗黃的信封。

於初夢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這信封,愣了一下。

這是很多年前,他還是承王之時奉旨領軍出征,她寄往軍中給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