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初夢的閨房久無人住,倒是依然挺乾淨的,一層不染,定是有下人常在收拾。

但是這間熟悉的閨房,一點兒也沒能讓她勾起幾分回憶。

她坐在床上,視線凝滯在百花綻放的綢被上,一言不發。

玄瑋欲言又止,對身後的那對夫婦說“你們先出去。”

宴青凌和於繼昌出了這間閨房,彼此都冷著臉。

看到門口的阮薇,宴青凌臉色頓時變得侷促,解釋的口吻道“阮妃娘娘,勞煩您同皇后替臣婦解釋幾句,臣婦本不打算去找皇上的,實在她不同意我才”

這會兒有求於人,都稱呼“您”了,姿態也很低了。

“無論你怎麼對她,她都不會想虧待宴家,”阮薇口氣裡帶點嘲諷的說,“你放心吧。”

宴青凌似乎這才想起來初夢的性子,初夢是個嘴硬心軟的,是個特別孝順的閨女。想到這裡,宴青凌還真鬆了口氣。

阮薇很清楚,於夫人哪是在意初夢對她心存芥蒂,於夫人在意的,只是初夢那顆向著宴家的心。

儘管阮薇口氣不善,宴青凌還是頷首道“多謝阮妃娘娘。”

於繼昌也是向她揖了揖手“多謝娘娘為皇后費心。”

阮薇看著他倆,一個是真心疼愛初夢,卻也是那麼多是非的禍源。一個受盡苦楚,揹負仇怨,卻也惡事做盡,不惜傷害親生女兒。

“不必你們來謝我,”阮薇皮笑肉不笑,道“你們別再讓她操心了,我反而謝謝你們。”

“娘娘這些天沒能好好休息,氣血有虧,再一時激動,才會暈厥的。”

孟太醫交代道“心境最適宜養胎,娘娘切不可再動怒了。”

於初夢點了點頭。

玄瑋坐在她床邊,道“朕不會拿瑞兒如何的,只是那麼多人都看見了,朕也不能就這麼放了他。先囚著,也不會虧待了他,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你也能隨時去看他。到時候讓他假死,再遠離皇城就可以了。”

無論是被陷害還是冤枉,無論是否真的發生男女關係,重要的是,於誠瑞千真萬確和皇帝的女人躺在了一張床上,為了皇家顏面,皇帝也不可能真正完全放過了他。

所以,他會讓“於誠瑞”這個名字徹底的死去,活下來的,只是個無父無母無來歷,也永遠不可能再進官場的人。

更重要的是,玄瑋不願意讓朝臣認為,於繼昌的兒子就能在這件事上全身而退。

於初夢問“是誰給瑞兒下的藥,查到了麼”

玄瑋道“瑞兒和你談話後落了單,一個夏府下人說知道於繼昌夫婦在哪兒,帶他去,然後讓他在廂房裡頭等著,給他倒了茶拿了果糕。這些東西里,全部下了迷藥。”

“那個夏府下人”

“畏罪自盡了,”玄瑋頓了頓,道,“這個下人,是夏庸身邊的。”

於初夢愣住。

玄瑋思來想去的,也覺得好笑“你還替夏庸操心,夏庸早就盤算好了,他利用這場婚禮來了個金蟬脫殼,到現在人都沒找到。”

尤其宴青凌,這本是她給夏庸準備的局,就等著他這個痴心漢巴巴往裡跳,殊不知夏庸反而給宴青凌擺了一道,讓她折了兒子。

於初夢這時回想起自己苦口婆心勸夏庸的那些話,活像個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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