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話,得急著揪出來,可這個站在已方的人,倒也可以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阮薇給自己揉了揉膝蓋,撒嬌的口吻道“這跪一天可真無趣,明天我陪你吧”

這一天對她來說也太漫長了,誦經誦得口乾舌燥,還時時刻刻惦念著皇后那裡會不會出什麼岔子,會不會讓那個跟著的狗腿子起疑,她就這麼擔心著,幻想著皇后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一直操心到了太陽下山。

這一切的擔心,到她回來看到皇后安然無恙的在屋子裡,她才安心。

於初夢覺得沒有必要“一塊兒跪那裡有什麼意思,又不能聊天,明天你歇歇。”

阮薇眼巴巴看著她“陪你也有意思的,不然明天換我在這寺裡瞎轉悠,也很沒勁的不是”

“別了,”於初夢不考慮就給她回絕了,“這樣黏著我,玄瑋知道了又該吃你醋,他那個人能做出什麼來你都猜不到。”

阮薇眨了眨眼睛“他吃過我的醋為什麼呀”

“就為了一封信,”於初夢嘆了口氣,“你看他主動開口讓你陪我,那是他實在沒法子了退而求其次,其實他都見不得我們走得太近。所以你有時夜裡要陪我睡,我都沒讓。”

信呀。

阮薇想著肯定是她去淮南那會兒,皇后給她寫的信,被狗皇帝那個長針眼的看去了。皇后是提過有那麼一封信的,可惜她都沒有看到。

“我想看那封信。”

“被他撕了呀。”

“想看。”

於初夢心想著,她這麼撒嬌誰受得住啊,只能答應下來“好,回去再給你寫一封。”

其實信裡也就兩個字而已,只是寺廟裡沒有筆墨,專門去借有些勞師動眾了。

於初夢醒得很早,醒來發現阮薇像八爪魚一樣把她纏得死死的。

阮薇大概是昨日太累了,以至於今日睡得這樣沉。

輕手輕腳的把阮薇的手腳撥開,自己一隻手就完成了穿衣梳頭,收拾好一切,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阮薇是被煙燻醒的。

她嗆著醒過來,發現這屋門緊閉,火是從屋子的四周燒起來的。

顯然,有人要放火燒死她。

她無暇去考慮這個人是誰,匆忙的環顧了四周,打不開所有的門窗。

她再跑到桌前,水壺裡還有水,她都灑在了自己身上,再用溼透的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火越來越大,逐漸往裡燒透,煙也越來越濃。

有人要她死,她很難逃出去了,皇后在佛前誦經,等她趕過來,恐怕自己已成了枯骨。

絕望之境,床板突然被開啟,有和尚探出頭來“阮妃娘娘,快跟我走。”

這地道深長得很,四面砌青磚,修建得很考究,是個大工程。

阮薇跟著和尚,終於從另一個出口鑽出去。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間焚香嫋嫋,四壁掛畫的禪房。而他們的出處是扇櫃門。

一男子盤腿坐於矮几前,淡淡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