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阮薇也提過,淮南的鼠疫不似天災。淮南的氣候環境不應發生鼠疫,這場疫病來得蹊蹺,很有可能事在人為。

可天遼地闊,究竟是誰做的卻無從得知。只是於繼昌已淪落到這地步,還要趕盡殺絕的,恐怕不僅僅為利,而是有些不死不休的舊怨。

即有舊怨,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絕不能再留在淮南坐等對方再一次出手。

當初她就勸過父親謀反,皇權握在自己手裡才靠譜,兵敗也能死個痛快,如今這算什麼?

阮薇心裡一驚,手跟著停頓。

於初夢察覺到她的擔憂,輕描淡寫的說:“憑咱們現在的實力,遠著呢。父親並非莽撞之輩,他的為官之道為人處世,不需要我們去操心。”

她看上去雲淡風輕的,也不過是為了不讓旁人替她擔心,強作鎮定罷了。她會頭疼,也正是這些天裡操心太多的緣故。

明知操心無用,可事關重大,她又怎能不去多思多慮。

阮薇輕輕嗯了聲,手指耐心勻力按摩著她的太陽穴,道:“恰逢戶部尚書屠大人年老身衰,請辭官職,多位大臣提議讓於大人暫代戶部尚書一職。”

於初夢閉著眼享受她的按摩,她的手法很好,幾經扭捏後人舒服了許多,莞爾道:

“你當是恰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玄瑋只想給我父親一個閒職,屠大人這才尋了藉口請辭。我父親當年任丞相之前,便是戶部尚書,屠大人一走,這職位除了我父親沒有更好的人選。”

這些,屠大人當然也沒有明言。

只是在她生辰宴之時,屠大人對她說了一句話:“臣的滿門榮耀是於大人給的,皇后娘娘若有用得著臣下之處,臣必定盡股肱之力,肝腦塗地。”

夏秋靈是在十幾天後,某一夜突然被皇帝想起,召進宮的。

一朝承寵,第二日,就成了夏貴人。

大清早鳳儀宮裡熱鬧著,眾嬪妃來給皇后請安,各個都往明妃那兒瞧,明妃鐵青著一張臉,臉色很難看。

方嬪忍不住開口問:“明妃姐姐,這夏侯爺究竟是去哪兒找來了這麼個人?”

明妃很不耐煩:“想知道,問我爹去。”

她說話口氣很差,旁人也沒法問下去了。

照規矩,夏貴人剛受封,是一定要儘快來鳳儀宮見過皇后的,可這都快到了巳時,不見半個人影。

大家夥兒本早該散去的,今兒個都想留在這裡等夏貴人,便沒有離開。

於初夢端坐在鳳椅上,打了個哈欠,“本宮瞧著,今日是等不到夏貴人了,各位妹妹都散了吧。”

阮薇本想再留會兒,看皇后挺困的樣子,就也同大夥兒一起退出了鳳儀宮。

宮道上,明妃喊住了她。

“阮妃,我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