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薇被夏侯逗笑了。

怪不得只有爵位而無官職,夏侯過於急功近利,卻不想想皇后的傲骨是渾然天成的,她生來尊貴,明媚張揚亦是理所當然。

而把一個舞姬如此培養,只會顯得這位舞姬的粗鄙不堪,更難在後宮立足。

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特色,夏秋靈那股風塵女子獨有的韻味,在後宮中並不多見,皇帝也會喜歡。

可夏侯偏偏要做些畫虎類狗的事兒。

夏秋靈見阮薇笑出了聲,當她是不信,急著證明自己,“娘娘不信,可以去問明妃我真的句句屬實”

又忘了自稱,急切的改口“妾身”

阮薇莞爾“不必太拘泥於稱謂,禮敬是放在心裡的,你到底有幾分誠心,我們看得明白。”

言辭和善柔軟,夏秋靈卻聽出了些壓迫的意味,似是在警告她不要有別的心思,會被看穿。

茶已微涼,夏秋靈仍然捧起來抿了一口。

阮薇不知到底該不該將夏秋靈的供詞,原原本本的告訴皇后,畢竟事關她最敬重的父親。

知道了這樣的內幕,她多多少少總會有些失望的。

可是瞞著也不是辦法,她會一直心存疑慮,她自己也會追查下去的。

阮薇摘了一朵雛菊,一片片的把花瓣撕下來。

“告訴她,不告訴她,告訴她,不告訴她告訴她。”

最後一片花瓣落了地,阮薇捏著光禿禿的枝幹,仍然遲疑了下,隨之起身去鳳儀宮。

於初夢不方便約見父親,只能召了母親。

五年了,母親回來皇城之後,於初夢也沒有見過她,不同於父親的蒼老,母親倒是沒什麼變化,依然是五年前的模樣,風韻猶存。

“母親,你都知道的是麼”

一上來便是這話,於夫人聽不太明白“娘娘,您是指什麼”

於初夢遲遲未開口,下人們都挺機靈,一看形勢不對都退了出去。

“丹陽長公主。”於初夢道。

於夫人愣了一下,隨之輕笑“都過去那麼久的事了,有什麼可說的呢你也知道,你父親在你出生之後,心思都在我們母女身上。”

人可以掩飾一時,卻不能偽裝一世。

父親對她們母女的在意,滲透了過往的點點滴滴,不會是假的。

於初夢啞然失聲,她這會兒不知如何詢問母親,知不知道當年遠去淮南之前,父親跟長公主見了一面。

兩兩相對一時無言。

沉默了半晌,於初夢扶著母親坐下來,問道“父親還順利嗎”

於夫人倒是很坦然,“還行,屠大人病得急,戶部一時無人管轄,有些亂套。提議讓你父親暫任戶部尚書的官員很多,皇上有些不樂意,還想方設法拖著呢,只是這終究沒法拖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