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長安暗流湧動,京都大學文博學院,一層冰霜亦是悄然而至。

這兩天,周旨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他感覺自己陷入了思想分裂的階段。

一邊,每天中午和晚上,文枕兒都會找他吃飯、聊天、有時還會去操場散散步,或者去打一打羽毛球。

文枕兒應該是逆來順受了,有著大男子主義的周旨,非常受用這種感覺。

另一邊,他又有點兒猶豫。

說到底,文枕兒與夜執陽並沒有太過親密的舉動,因此在心理潔癖上,只要給他一點時間,自己完全能重新接受這個女人。

如此一來,他在學院放假那天晚上所做的事情,無疑是對文枕兒最大的傷害。

不過,周旨這點僅存的理智,在他每天看到那位嬌豔欲滴的指導員的曼妙身段後,沒幾分鐘便被衝擊得煙消雲散。

他覺得一個女人,如果在心裡已經有了出軌的跡象,這種錯誤就應該得到懲罰。

而且,這兩天他們的關係雖然有所修復,可暗地裡,他總能聽到其他學弟學妹在嘲諷自己就是一隻舔狗。

當時在大課堂,他的求婚成了整個文博學院的笑料。

這是一層想法。

另外一層,就與文枕兒現在的表現有關了。

這個女人現在和他走得這麼近,無疑是有意傾靠在他身上,如此,即使他那天晚上做了那種過分的事情,二人也應該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以後他裝模作樣和文枕兒談上個把月的戀愛,以性格不合為由分手,這豈不是自己吃幹抹淨,然後金蟬脫殼的好把戲?

所以周旨現在很飄。

他覺得自己從此刻到接下來這幾個月,日子都會過得無比舒坦。

……

傍晚,周旨主動邀請文枕兒來到學院裡一家評分頗為不錯的餐廳裡吃飯。

這是他的小把戲。

雖說這幾天文枕兒比較主動,可他也不能因為這個女人的殷勤,就將尾巴露出來,到時候翹得老高,難免被文枕兒懷疑。

都是京都大學的高材生,裝一裝樣子的事兒,他還是能將就做出來,這也好體現自己的紳士禮儀不是。

餐廳包間內,二人點了四個小菜,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

這幾天文枕兒的視線,總會停留在他臉上,一開始周旨很不自然,甚至很心虛,可文枕兒越來越乖巧,甚至平日裡他牽這女人的手,她也只是略作掙扎。

如今文枕兒投來視線,周旨臉上便會不自覺地湧上一種雄赳赳氣昂昂的高傲感。

飯菜端上來以後,對坐著的周旨並沒有看到,文枕兒正低頭整理著她的美甲,美人兒的指縫中,突然多了一塊兩三毫米的袖珍水包。

「回想以前,我父親經常教導我,要體會以前那個時代的艱苦…」

周旨開始滔滔不絕了。

「可咱作為新時代的人,沒有機會,也不想去體驗那種辛酸,這不、父親在家裡可沒少因為這些教導而打我。」

「今兒個我父親要是看到有這麼一桌子好飯好菜,指不定怎麼訓斥我要吃得一乾二淨呢。」

周旨說得口水四濺,三句話離不開他那小有點兒成就的父親。

文枕兒應付一句:「那叔叔挺厲害的。」

說話的工夫,女人抬起筷子夾一口菜,小拇指的指甲尖,突然將中指的小水包擠開…不知成分的水滴,悄無聲息融入周旨面前的紅燒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