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覺得自己和錢裴不過是很正常的大哥哥與小妹妹之間的事兒,聽著聽著,夜執陽又有些惱怒,他覺得夏清讀窺探自己的個人生活實在太多了。

而且,這本就沒有什麼。

到了最後,夜

執陽就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就開始害怕和那個丫頭多交流了。

他覺得自己分明比那個丫頭大五歲,可他們聊天時,自己永遠會在不知不覺中落入下風。

他變得很被動,而這種被動反饋給他最真實的感覺,就是錢裴和李黛有點兒像。

又不完全像。

李黛現在給予她的感覺是城府極深,可他在那個女人面前,卻覺得非常溫暖,而且心靈很放鬆。

錢裴給予他的感覺卻是心思極深,又有些捉摸不透的恐懼。

當然,他和錢裴之間的交集是零散的,因此夜執陽覺得,只要他們二人見面,自己能夠讓這次的交集變得溫暖完美一些,他這個哥哥身份就已經當得很好了。

剛才,夏清讀卻將他們的支離破碎,拼湊成一張完整的畫卷。

他也不是當初那個前去榆市,看到女人就臉紅的單純青年了,經歷了這麼多事,他能感覺到夏清讀究竟想表達什麼。

而且,他同樣無法反駁。

諾大客廳的氣氛變得越發沉默,夜執陽手中的香菸換了一根又一根,夏清讀開啟空調,她輕輕起身,來到落地窗旁。

「看到夜公子是這種神情,清讀就知道,很多話已經沒有必要再問了。」

夏清讀嗤笑一聲,她又說:「事實上,清讀能理解小裴的想法,花兒一樣的年紀,突然有個天之驕子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會在以後和她保持很親近的關係,她怎麼都會想辦法,讓自己的願望得逞。」

「可是…清讀幫助他們兄妹兩個,幫助秦家和孫家還不夠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吞著吞著,就應該知道,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撐死。」

「夏小姐…」

夏清讀說到這裡,夜執陽狠狠掐滅菸頭,他轉過頭皺眉沉聲說了一句:「就算小裴有點兒別的心思,可你知道的,這對我們來說都不重要。」

「但夏小姐非要撐死小裴,這個…」

夜執陽餘音拖得老長,他沉吸一口氣說道:「我不會同意。」

聞言,美人兒又笑了。

「夜公子能說出小裴的心思對你不重要,清讀和夜公子這次的頻率應該是保持一致了。」

「所以,今天中午清讀也就是隱晦提點一下那個小丫頭嘍。」

「讓她佔了牛角尖,以後夜公子頭疼,清讀更頭疼不是。」

「就只是這些?」

夜執陽反問。

「要不然呢?清讀還能真的不顧夜公子和姓錢的關係,直接拿小裴開刀啊?」

夏清讀無辜地聳了聳香肩。

相比錢裴慫恿莫茜來長安促成懷孕一事,那個小丫頭的情愫,對自己來說可有可無了。

當著夜執陽的面,她說的自然都是好話。

可是,揹著夜執陽消磨掉錢家兄妹,對她來說,同樣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