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風雲散了。

十天前,自己被莫茜那傻丫頭整了一遭,就連他這身體底子都有點兒吃不消,文枕兒現在之所以能保持點兒清醒,大抵是自己剛才用冷水毛巾給她旋揉了會兒,加之周旨下的伎倆絕對不會太多。

那個畜生只想讓文枕兒順著她的心意,如果劑量太重,風雲散可是能將人整死的劇毒。

但夜執陽實在沒什麼好辦法,他體內那點兒氣機,壓根兒給文枕兒渡不進去,因此此事最佳的化解辦法,只是希望周旨下的藥量比想象中的更少,並且文枕兒能挺過來。

「枕兒,枕兒還是少、少女,夜先生為什麼要嫌棄…」

「我沒有嫌棄文小姐的意思,可、可…」

床上,臉蛋兒微紅,雙眼迷離又流著淚水的文枕兒,努力睜眼,想要看清夜執陽的表情。

渾身炙熱的美人兒一句話未曾落盡,夜執陽就沉聲說道,奈何話說到一半,青年就期期艾艾起來。

「可、可我不能對不起夏小姐和茜丫頭,更不能對不起文小姐,我若是趁火打劫,和周旨那種畜生有何兩樣?」

夜執陽苦澀說道,話落便取來床上的毛巾,重新加溼去了。

青年去而復返,眼前一幕頓時令其口乾舌燥。

文枕兒緊呡著嫩唇,曲起大長腿坐在床上,猶如一條蜷縮的美人魚,她將小臉蛋兒搭在膝結上,轉過頭,就這樣痴痴迷離地望著夜執陽。

青年杵在當地,他本能性地迅速轉過頭。

再一想,自己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他要給文枕兒冷敷耳根的啊!

「嗯?」

再度轉回腦袋的夜執陽望著這般風景,只感覺鼻尖發涼,青年低頭望去,卻見他手中的毛巾,突然落下兩滴刺眼的鮮血。

繼夏清讀三次讓他流下鼻血,文枕兒是第二個讓自己流下鼻血的女人。

「抱歉,我、我先收拾一下。」

夜執陽不知道文枕兒還能不能清晰看到自己如此窘迫的一幕,他臉龐有些發燙,連忙返身進了洗手間。

夜執陽在洗手間只耽擱兩三分鐘,再出來時,臉上一幕已經變得異常駭人。

文枕兒體內的藥性貌似全面發作,蜷縮曲坐在床上的她,嬌軀止不住地顫抖。

夜執陽臉上佈滿了心疼,在夏清讀和莫茜那裡分別吃了一次虧,而且都是喝水吃虧的他,知道要隱忍到這一步,需要付出多大的毅力。

「我、我給文小姐揉…」

握著手中溼毛巾的青年向前走了兩步,此刻,臉蛋兒埋在膝結上的美人兒卻機械般地抬起頭。

「夜、夜先生,你說枕兒該怎麼,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明白枕兒、枕兒一直深愛著你呢?」

文枕兒傳出斷斷續續又急促,亦是含著哭腔的聲音。

夜執陽沉默了。

十數秒過去,站在空地上的男人突然扔掉毛巾,他轉身關上了主臥華麗吊燈。

……

夜色初謐,京上園頂樓這間豪華套房的主臥內,有一道滿足的旖旎輕吟輕輕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