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林幹市休整一晚,翌日,夜執陽九人直達一個小時車程外的敬柔石碑群。

都斤山脈為西北—東南走向,跨蒙國的扎布汗省、前杭愛省和後杭愛省,長約七百公里,平均海拔三千米,主峰鄂特岡騰格里峰海拔四千零三十一米。

夜執陽來到的這處敬柔石碑群,說是群,但並不是完全群聚,而是相對集中,可對於七百公里之長的都斤山脈來說,相對集中也足以讓夜執陽一行人望山跑死馬。

關鍵是…夜執陽等人驅車,真要走馬觀花,一天時間也能轉悠完,畢竟夜執陽的終極秘密還是透過古閣感應來接收任務。

目前的情況是,靠張揚和隨從五個保鏢充當翻譯,面對古柔然留下的石碑,他們似乎有些捉襟見肘。

古柔然文字只能認識十之七八。

函夏的蒙省也好,蒙國也罷,在古突厥語整合阿爾泰語系之前,遊牧民族基本不存在一種「通用語」,雖然在匈奴、鮮卑等遊牧汗國在擴張過程中,阿爾泰語系也一直跟著擴充套件延伸,但此時的阿爾泰語系…能聽,能說,卻沒有統一文字。

文字不統一的語言在有文字的語言面前是不堪一擊的,這也是函夏古代歷史中,五胡亂函夏時期,五胡基本都被函夏化了。

函夏化的第一步,就是使用函夏語作為通用語,廣泛用於官方治理、國際交流中。

古突厥人的第一個進步就是進化了阿爾泰語系,使得這個語系終於有了自己的整合文字,此後,而廣大被突厥征服的遊牧民族,其上層統治者有半數都被突厥阿史那部的貴族替換,這些遊牧民族的上層,也就開始用古突厥文,再逐漸推廣用突厥語了。

因此古突厥文在後續的草原戰爭中,雖然生命力脆弱,但是一股脫離遊牧進入定居文明的畏兀兒人,卻保留了脫胎自古回鶻文,其淵源能追溯到古突厥文的回鶻文字,並將其反饋給蒙國人,最終由蒙古人傳承了下來。

因此,張揚等人能透過現在的蒙國文字,大體確認古突厥文字,古回鶻文,古突厥語中的古柔然文字也能辨認些許,可就是不能識得通透。

這要是按照夜執陽專注於古閣任務的想法,這會兒在這片東麓轉悠一圈,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奈何錢不庭、張哥等人都在場,尤其是錢不庭,上次在孫家對他的猜測,幾乎令他毛骨悚然。

有這個傢伙待在身邊,就算會逢場作戲,他都得演全乎了。

一路下來,陸陸續續耽擱三天,夜執陽打算從東麓石碑群中發現點兒「阿史那氏」「阿史德氏」「玉喜子」「九十四馬團」等專業名詞的心思還是落空了。

這些零零散散的草原民族,生活在一千四五百年前,雖是文化落後,可對於山川大地的信仰真是沒得說。

但凡是古柔然佔據的地盤,敵手真就絕不多立一塊兒石碑。

……

那林提爾、都斤山南麓的一座小城市,夜執陽等人風塵僕僕來到此處,這次不用錢不庭等人提醒,夜執陽自己就先朝著城市裡的小型圖書館走去。

都斤山南麓的石碑群為大可汗石碑群。

在古代,北方遊牧民族柔然、突厥、吐谷渾、鐵勒、高昌回鶻、鐵勒、契丹、蒙古等建立的汗國,其最高統治者皆稱可汗,但是可汗並不意味著就是大可汗。

大可汗為大汗,這種稱呼是整個北方遊牧民族唯一的領袖才能擔當的,例如大名鼎鼎的成吉思汗,這個「汗」才是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