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認真道:「喜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裴姐要是做什麼傻事兒,到時候牽扯的攤子就太大了。」

「比如,我們在一起住了大幾個月,我該不該殺裴姐?」

「殺了裴姐後,執陽哥哥和你哥哥的關係如何?」

「一鼓作氣讓你們兄妹全部消失,執陽哥哥該如何看待夏莫兩家?要知道你哥哥還是執陽哥哥第一個決心帶著成長的人。」

「再者孫青兒已經有了三個孩子,小姑子沒了,她或許會傷心好些天,可丈夫沒了呢?」

「孫天霖的兒子沒了之後,他對孫青兒很在意,這件事兒的連鎖反應就是孫秦兩家徹底向夏莫兩家宣戰。」

「但是…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裴姐,就算孫天霖和秦霜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最後他們還是鬥不過夏家,充其量他們會成為炮灰。」

「裴姐和你哥哥就是炮灰中的炮灰。」

言至於此,莫茜望著錢裴的側臉,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

這位莫家小千金選擇了沉默,繼續玩起手機來,反觀錢裴的臉色卻越發地平靜。

彷彿一潭死水。

過了很久,也不知道莫茜已經玩了多少局遊戲,錢裴才機械般地呡起嫩唇,人兒道:「莫大美女這個聯想,也、也聯想得太深了。」

「我也覺得有點兒深。」

低頭盯著螢幕的小魔王似在認真操作,隨口應付了一句。

「但事實就是如此。」

「反之來想,只要裴姐壓下這種心思,以後還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前途一番光明麼。」

莫茜難得給錢裴打了個包票。

她說的是「壓下這種心思」,而不是「裴姐如果沒有這種心思」。

聽得弦外之音,錢裴苦澀一笑。

「剛吃完飯,我、我出去走走,消一消食。」

穿著粉紅色牛仔服的錢裴緩緩起身,沒有邀請莫茜一起出去,獨自離開。

關門聲響起,莫茜隨後扔掉手機,抬頭望著門口方向,精緻立體的臉蛋兒緩緩浮湧一抹淺淡嘲弄。

文枕兒成不了前車之鑑,但不代表那個女人成不了引子。

這種事兒,開啟天窗說亮話不難,難的是說話的時機。

她希望錢裴能懂。

……

錢裴何嘗不懂?

因為太懂,這位此刻行走在紅湖湖畔的小美人兒,抬頭望著遠處教師公寓的六樓角落,眼中的殺意幾乎不加掩飾。

莫茜的說法很嚴重,可錢裴又不是聽不出在這件事兒的處理中,一錘定音的是山上那位期頤老人。

所以…任何女人都可以在喜歡夜執陽這件事兒上,成為以儆效尤的第一人,但這個女人卻擁有不死的機會。

可現在,這個機會就這樣被那個「她」悄無聲息地浪費了。

自己呢?

她早已制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雖說只能施行一次,能不能與那個在陽光照耀下的清澈面孔走到最後還是兩說,但只要自己小心謹慎,她自信可以在莫茜和夏清讀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這件事兒不了了之。

然而此事一過,以後的他、莫茜和夏清讀,皆是風聲鶴唳,更直接的是,莫茜幾乎坦誠地告訴自己,何來的榮幸會和她住在一起。

這一切,都得拜「她」所賜。

不恨「她」,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