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最近…」

夜執陽拍拍屁股離開後,只要有夜執陽和莫茜在,就從不會上正桌的劉姨憂心忡忡望向伺候了近三十年的考古學會會長。

「嗯?」

莫子揚一愣。

「老爺最近有沒有感覺身體不適?要不、要不去鳳凰山上讓那位老人看一看?」

劉姨本是個粗人,二十歲時在海市浪蕩,如果不是莫子揚心善,留她在身邊伺候自己,她也不可能嫁個溫文儒雅的大學老師,在海市成家。

可惜丈夫死得早,後來她便成了莫家的全職傭人,老人知她不易,連帶著自己的孩子都安排了工作。

劉姨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能跟在這位考古巨擘身邊,可今兒個聽這對師生的意思,貌似主子隨著年事越高,他的思維已經出現了遲鈍反應。

遲鈍點兒沒什麼,行動不便,在家折騰她都能坦然接受,可就是覺得如此權勢的大佬,能力一點點弱去,她看著就難受。

「什麼哪裡不適?」

莫子揚擺了擺手,咧嘴笑道:「就是想看看這小兔崽子這幾天一直鑽在書裡,思維有沒有混亂,看樣子腦子還是夠用。」

老人又說:「不過這三年,小兔崽子不辦則已,一辦就是別人根本不敢想的考古大事兒。」

「他不知道累,我這個當老人的不能不看在眼裡,金花樹的事兒就是個幌子,等鎖龍陣遺失文物的事兒結束,看情況打發他去西邊的國家散散心。」

這才是老人的良苦用心。

「敢情是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

在莫家已經養成了絕佳氣質的劉姨溫婉笑道:「我還心說讓老爺上一趟鳳凰山呢。」

「上鳳凰山?」

莫子揚白眉一抖:「那我還不如身體不適呢。」

忒嚇人了!

……

午後、在老人半是揶揄半是認真,希望夜執陽鼓起勇氣,邁入人生下一站的囑託中,夜執陽飛過白眼之後,就踏上了去京都的航班。

都說習慣成自然,該說不說,前兩次夏清讀沒跟著他去京都大學,那個酷愛折騰的小丫頭突然溫柔起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風情,半個月沒見,自己倒是越發想念了。

海市、夏園。

書房中,乾枯手指規律彈動著椅柄的夏城祖正閉目養神,一旁,為爺爺讀書聽的夏清讀,今天看起來就正常多了,臉上也沒有什麼幽怨之色。

「丫頭這是完全適應了?」

夏城祖突然打破平靜,陰笑問道。

「清讀還能怎麼樣嘛!」

老人不說話還好,話落,這位夏家小千金頓時耷拉下傾色臉蛋兒,同時還湧現出些許無奈苦笑。

夜執陽每次留宿清讀樓,總是沒打算給自己好果子吃,問題是…腿軟和腰疼是兩碼事兒。

自己大不了睡個懶覺,中午或者下午再起來,反正只要夜執陽來,第二天自己睡一天,爺爺都不會說自己。

可那個瘋狂的傢伙,為了不在端午節被山上的師父看出破綻,竟然買些食材一通好補,這不給莫爺爺上眼藥麼。

昨天去莫家能為夜執陽求來一週一天的時間已經實屬不易了,她要是再跟著去,那就是在莫爺爺面前不懂事兒了。

叮叮、叮叮、

老人聞言再是一笑,打算安慰點兒孫女什麼話時,只儲存了大師兄、小師弟的私人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讓外面的人都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