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接通,兩個男人相隔數千裡,螢幕內外四目相望。

夜執陽咧著嘴:「錢大設計師倒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啊。」

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是什麼意思?

長安那頭,錢不庭猥瑣且耐看的臉龐上,兩顆眼珠子很是幽怨。

「對了,別再說孩子的事兒了,我知道弟媳婦兒是三胎,你老錢家的基因好。」

「也別說黛姐也懷孕了,來相哥有多高興,咱從榆市文物局走出來的幾個人,就我夜執陽還沒有孩子。」

「說句實話,也就是你們把兒女情長看得太重了,不像我,永遠是工作當先。」

「想和夏小姐或者茜丫頭要孩子,那還不是隨心而為的簡單事兒?」

接通影片後不過五秒,興許是上次去長安實在被刺激出了後遺症,夜執陽一臉冷笑地對損友說道。

螢幕裡面,錢不庭摩挲著下巴,陷入了沉思…雙方只是露了視野,他還沒走位,夜執陽就大招、閃現外加治療全交了?

「陽哥、你摸一摸你的心口窩子。」

錢不庭撇嘴道:「這話說得自己心虛不?」

「對了…」

錢不庭又怪笑地對夜執陽眨了眨眼睛,道:「聽說黛姐懷的是雙胞胎喲。」

「呃…」

年輕的專家助理話止於此,夜執陽直覺得有一股忽冷忽熱的氣息從湧泉穴直直衝向心脈,想舒又舒不出來,散又散不去。

嘲諷、這個傢伙對自己赤裸裸的嘲諷。

「錢大設計師最好祈禱你今天說的正事兒對我有用,要不然…」

夜執陽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笑意。

「陽哥、我錯了,今兒個還真有正事兒。」

被夜執陽這麼一威脅,錢不庭頓時蔫兒了,連連擺手求饒,隨後轉過攝像頭照在書桌上,準確來說是一部厚實編書的一行字上。

「照清楚點兒…」

「邯鄲古城、夏王依仗充裕,傳為謀士凌敬摯友沈千所助。」

夜執陽低聲念過這段話,又道:「沈千、自號玉喜子,公元五九零年前後南遷邯鄲,故址疑鄰近突厥都斤山,族姓為阿史那氏賜官姓。」

「依《大隋五原郡出塞商錄》記載,公元六一一年,曾有邯鄲沈氏商隊出五原關,終址為哈爾和林附近。」

「傳聞玉喜子樂善好施,深得貧民愛戴,後沈氏於邯鄲離奇消失,為邯鄲大閥一秘。」

莫家、夜執陽臥室裡,青年輕聲讀過這句話後,狠狠搓了搓臉龐。

該說不說,錢不庭這混蛋雖然在孩子一事上將他打擊得體無完膚,可讓辦事兒是真辦吶!

劉秋確定了那張麻紙為一千四百年前所造時,他就懷疑起那幅字中的故事真實性。

哎嗨、想什麼來什麼。

按照錢不庭尋找到的說法,沈千自幼是生活在突厥都斤山和哈爾和林附近,此地放在今日,就是在蒙國中部鄂爾渾河上游,隋唐時代乃是草原,符合沈千所記載的「闊野千里」的說法。

這還只是其一,其二是《索靖·草書狀·續》中所寫的一句話。

「塞外長夢,而來廿歲月,即臨不惑,南徙立業,欲復往。」

廿歲月?

這不正符合沈千公元五九零年前後長途跋涉來到邯鄲,公元六一一年又派家奴去北邊轉悠嘛!

只不過過路文書中的抵達地址是在哈爾和林,但沈千的本意是讓他們朝西北地帶的沙漠尋去。

所以…這個故事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