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如你這般」,饒是夏清讀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什麼了。

蕭姬面對山上那位,想成為第二個夜執陽?

「學姐恐怕是在做夢。」

陡然進入死寂世界的三人中,夏清讀率先打破了平靜。

曾幾何時,夏清讀有認真捋清過山上老人的人際關係網。

毫無疑問,在那位期頤老人眼中,夜執陽是最重要的,儘管他將夜執陽壓制得很死,稍有駁逆就是皮鞭加下跪伺候。

但在老人口中,唯有夜執陽被稱為「徒兒。」

有個「兒」字。

之後就是爺爺夏城祖和莫爺爺莫子揚了,因為老人稱呼這兩位為小祖和小揚。

三人之間的關係絕對是很古老且深厚的那種,奈何爺爺從不讓自己查那位老人的任何資訊。

往年自己曾試著查過老人的底細,誰能想到當著自己的面兒,家族探子直接將此事告知給了爺爺。

從小到大,自己唯有那次被家裡的老祖宗甩了一巴掌。

這三位之下,應該是常年在山上院子裡習修古武的九位不惑弟子。

那九位皆是鳳凰山下的孩子,跟隨老人學藝的時間要比夜執陽還早,可夏清讀覺得,九人就像是老人擺弄的一盆盆景,讓他們習修武藝只是為了給自己表演解悶。

詭異的是,夏莫兩家的人從來沒和那九人說過話,問話他們也不答,只有夜執陽和他們聊天時,他們才會表現出正常人的狀態。

老人稱他們為弟子。

九人之下,應該是父親夏城祖、母親上官霓以及莫叔和林姨、她的兩位哥哥。

這六位統稱老人為師父,但只是敬稱,並沒有行過拜師禮。

有意思的是,當年她的父親、莫叔叔二人結婚時,也都是經過師父他老人家的首肯,只是這四位長輩再回憶那些往事,總有種記不清晰的感覺。

一個人記不清,四個人都記不清?

能解釋的只有一種…父親和莫叔叔四人在婚事一事上,應該和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及本世紀初,想上山尋找師父的那批商人一樣。

他們的記憶被師父干擾了。

但她不明白師父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可夏清讀又很肯定,師父絕不會如此對待夜執陽以及夏莫兩家的老祖宗。

最後就是她和老對手莫茜了。

這個問題,夏清讀從她得知自己的丈夫可能是夜執陽後,一直思忖到現在。

卻是當局者迷。

只因為師父對她們的包容程度實在是太高,高得讓她們有些飄忽不定,這從夜執陽時時刻刻擔心她們在老人那兒告狀就能看出來。

但夏清讀又很怕。

憑藉女人的直覺,師父對誰成為夜執陽的妻子才是最看重的,而這個決定性因素又取決於孩子。

孩子的決定性因素取決於她和莫茜的肚子誰更爭氣。

這個節骨眼,她就有點兒想哭了,她的孕氣的確不好,反觀莫茜雖說還是沒有推開門的沙漠,可說白了就是一扇門的事兒。

如果推開門後一擊必中呢?

她想象過莫茜最先懷孕的後果,又想到了夜執陽、爺爺以及師父會如何看待自己,卻是越想越心涼。

或許能扭轉局面的,就是爺爺覥著臉面去山上再求一求那位老人,然後在從京都那兒消耗一道人情,開個綠燈下來。

其中有丁點兒紕漏,自己現在所擁有的,就會崩塌過半,這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所以,及早在山上老人那兒定下位置,一直是她所努力的事情。

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