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件文物的現身,說起來實在是巧合。」

青碧玉雕制的雪瓣玉在傳賞過程中,李天路輕輕搓手,盯著「遺失文物」解釋道:「大半個月前,為了挽救鎖龍陣的損失,我曾親自前去鎖龍陣找尋此物。」

「與夜組長相遇的那天,其實我是沒有發現這件文物的,此後在邯鄲市呆了兩天,我是茶不思飯不想,輾轉難眠,想到之前在鎖龍陣內,對於那些昏暗角落尋找得不夠仔細,因此我第二次前去鎖龍陣。」

「說起來也是好運,那次前去,在陣中西南角位置,恰巧發現此物躺在一處小龕的邊緣。」

李天路解釋到這兒,又自顧自問道:「剛才發現此文物,連我也納悶兒為什麼此物從兩米高的龍頜位置掉下來,為什麼連一點兒暗紋都沒有發現?」

「本著力求發現真相的嚴謹研究,我發現這件文物的表面具有一層油浸與塵埃混合的保護層。」

「因此我斷定,此文物在一千四百年前,應該是經過愛玉之人的長時間把玩,在文物表現形成了一層厚實油脂,此後那層保護層又將油性封存,因此在我小心翼翼為其做過除塵處理後,文物的油性並未喪失,就如同大家現在所感受的這樣。」

「而保護層正是文物未曾出現斷裂或是暗紋的關鍵原因,當然,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要為文物的完好而感到慶幸。」

「至於陳秘書所說的此文物與鎖龍陣之間的聯絡,我個人初步認為是做石龍的裝飾之用,即為裝飾,沈千對其的品質自然不如他封存的羊脂玉品階和價值高。」

言至於此,李天路轉過頭微笑道:「陳秘書,我的解釋完畢。」

陳月點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雪瓣玉還在一位一位向下傳去,終於在最後傳到了夜執陽面前。

「夜組長、」

二組副組長握著這件文物,輕喚低頭挑著指甲毛刺的夜執陽。

「嗯?哦哦、多謝。」

夜執陽輕聲一笑,在眾人無聲注視下,輕輕掂量了一下青碧玉雕造的雪瓣玉,隨後便一層層向上傳去,傳回李天路手中。

「這件文物,各位已經傳賞完畢,都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看到夜執陽只是粗略一掃,陳月笑吟吟道:「就從盛主任這裡開始吧。」

「此雪瓣玉手感細膩柔滑,歷經一千四百年還能保持這種質感,實在是匪夷所思,對了,請問李組長,你為此文物除塵時,是按照什麼工序進行的?」

盛光意淡然一笑,對此物略作點評後,開門見山對李天路問道。

「避免文物油性丟真,我只是進行了簡單的柔布擦拭,並且在十八攝氏度恆溫儲存。」

李天路坦然答道,轉眼又說:「說來也是我工作失誤,按說尋得此物後,我應該將其在一時間公之於眾,奈何心頭澎湃,加之文物尚需清理,就耽擱了些許時日。」

「我沒什麼可說的了,常副主任,說說你的看法吧。」

盛光意聞聲一笑,對他進門之後,就沒有瞧他一眼的常山應說道。

常山應鼻息一哆,直言不諱道:「我的主專業並不在玉器上,沒什麼可說的。」

專業不對口還只是一方面,在一個會議室裡,有盛光意一個人就夠他受得了,誰承想連他這段時間氣得牙癢癢的夜執陽都來了。

上次他的那篇《關於文物部國級考古專案組九組副組長夜執陽同志的學術層次定位問題》的文章,說起來夜執陽從沒有主動回覆過自己什麼,反倒是考古學會那幾個老傢伙蹦躂得厲害。

可回過頭一想,傷害性最大的還不是考古學會那些傢伙的回懟,恰是夜執陽的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