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古閣甩給他一個任務就去當甩手掌櫃,偶爾能認證一下,就算是他們相輔相成了,所以青紙人也好,地宮群發掘也罷,他還真就是在賭,尤其是青紙人那次,他不僅牽扯到了自己,更是拿老匹夫的名譽在賭。

只不過自己賭對了。

「但是你們別學我,哪天我真的賭錯了,最不濟回古門還能當個武師教一教弟子,你們亂賭,可就要萬劫不復了。」

夜執陽笑聲落下,對蕭姬道:「蕭小姐今晚回房之後,給我確定幾個冀省在大唐初期極有規模分量的古磚廠,距離邯

鄲越近越好。」

「我和錢大設計師啃一啃這兩本書,只要有契合的線索,明天我們就可以及早出發,再去磚廠那邊求證一下。」

「嗯。」

說到正事兒,蕭姬也沒有胡鬧,出門時這旗袍女子撇了撇紅唇:「及早出發?說白了還不是要早點兒回來和莫小姐恩愛嘛!」

玄關門應聲關閉,被蕭姬一句話噎得面紅耳赤的夜執陽無奈癱坐在沙發上,嘆息一聲。

錢不庭轉頭望著滿臉苦澀的夜執陽,莞爾道:「蕭小姐和黛姐算是一型別人,不過她要比黛姐心直口快,心思也未必比黛姐深沉,作為團隊成員,再合適不過。」

錢不庭言畢,夜執陽瞪著這個為了雀兒,甘願讓自己陷入蕭姬魔爪中的損友,沒好氣踹其一腳。

「看書。」

……

夜色漸深,萬家燈火暗去,復興大酒店頂樓這兩處套房的燈光卻久久不滅。

過了很久,蕭姬這邊才關燈入睡,而夜錢二人所在的客廳中,夜執陽與打著盹兒的錢不庭還一行行閱讀著手中編書。

成王敗寇,而敗寇是不會被過多在意的,主觀上不會,客觀上,大唐編撰史料的史官更是懶得留下竇建德的三兩事蹟,偶有所留也都是滿篇黑料,所以《竇建德傳》和《夏國四年》就顯得尤為珍貴。

「陽哥,這《夏國四年》淨說些竇建德建夏立國的戰事以及後期聽信讒言的沒落事兒,與當地達官貴人的交好之事就沒有啊!」

凌晨近三點,兩眼血絲的錢不庭合上手中編書後長舒了一口濁氣,背靠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

「先進去休息。」

夜執陽頭也沒抬,對著錢不庭輕聲道,錢不庭看到夜執陽手中那本兒《竇建德傳》也只剩下不到一公分厚,就在沙發上熬了起來。

青年並未覺察錢不庭,桌上菸灰缸沿的香菸還浮升著嫋嫋煙霧。

約莫一刻鐘,實在是熬不到和夜執陽同床共寢的錢不庭打算先進去休息時,桌邊青年突然輕輕咦了一聲。

「武德元年,夏王南巡魏州,救富賈沈千於民亂之中,沈千以家傳龍佩謝之,夏王拒,凌敬痛其誠心,與之交好。」

辦公椅上,夜執陽突然挺直身軀,指著這一行字唸叨出聲,話落後不等錢不庭聞聲而來,夜執陽瞳孔便緊縮起來。

武德元年、公元618年。

夏王、竇建德。

沈千、土豪一枚。

凌敬、竇建德麾下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