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在蒐集資料,或是翻閱《八荒圖》,一轉眼,已經是入夜十點。

期間夏清讀進來書房幾次,不是為男友端茶送水,就是端著果盤,若是被外人瞧見這一幕,定然要驚掉下巴,堂堂海市夏家的小千金,近幾年函夏國最紅的頂流女星,竟然在長安一座別墅內,伺候著一位註定不會被大眾熟知的考古青年?

偏是夏清讀樂此不疲。

書房裡,夏清讀坐在夜執陽四五米開外的茶桌旁,給下屬交代過近段時間夏夜莊園的運轉事宜,又雙手托腮望著書桌旁的男友。

柔和燈芒下,夜執陽一會兒坐直身軀細究資料,一會兒又俯案記錄著什麼,以這個角度望去,很像她十八歲那年在函夏國武英冠軍賽上望著臺上的那個青年。

他的臉龐依舊清澈,這六年都沒有怎麼變過,眼神卻有了些許變化。

放在以前,除了上武技擂臺,夜執陽的眼神會變得凌厲、堅韌、兇狠,私底下夜執陽的眸子很清透也很羞澀,若非如此,這個很早就在她的閨臥浴室門口對自己一覽無餘的傢伙,也就不會嚇得很長一段時間不敢見自己了。

現在呢?

只要心在工作中,男友依舊如此,彷彿天塌下來都和他沒有半點兒關係,可只要從工作氣氛中離身,夜執陽的眼神就會時不時陷入恍惚,眼眉微皺,彷彿心間有壓抑了很久的心事。

目前來說,這些事情她都能猜得到,可夏清讀何嘗不擔心,自己有一天真的會不懂夜執陽?

再是晃眼已經入夜十一點,夜執陽做完筆記後,這才長舒口氣揉了揉眼角,轉眼望去,發現茶椅上的人兒已經側身睡了過去。

夜執陽起身伸了個懶腰,來到夏清讀身邊輕輕將人兒抱起,不料剛睡著,睡意不深的夏清讀又朦朧著雙眸醒過來。

“這麼冷的天,回臥室休息。”

夜執陽輕聲道,人兒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夜公子資料搜查完了?”

“暫且在冀省那頭確定了幾處陰陽龍脈。”夜執陽點頭道,又說:“我總覺得那枚邪玉可能是地底下的東西。”

“龍脈?”夏清讀桃花眸子微眯道:“京都內部的?”

夜執陽搖頭道:“有和京都距離較近的,但不在京都。”

夜執陽在冀省暫定的龍脈有七處,雖說比不得秦省這種渾然天成的龍脈,可地理位置也都極為明顯,分別是冀省德市的塞罕壩、隆縣的青龍潭、泉縣的遼河源、隆縣的六里坪、家口市的黃帝城、家莊市的封龍山、邯鄲的古武當山。

七處陰陽龍脈山勢水勢明朗,相宅相墓方士一眼就可瞧見的風水寶地,最重要的是,這些地方在以往都有警安力量和考古人員聯絡搜尋的文物流出,可疑性極高。

“這還好一些,要不然莫爺爺就要和白部長打交道了。”夏清讀掩嘴輕笑,一言道出夜執陽擔心了一個下午的問題。

夜執陽搖頭苦笑,看了眼時間,撇嘴道:“這麼晚,也不好再打擾冀省這幾個市的文物局同行了。”

說話的工夫,夜執陽便環著夏清讀朝主臥走去。

“嗯?”

美人兒眼眉古怪挑起,夜執陽見狀一怔,似是想到了什麼,臉龐頓時一紅。

“夏小姐這是想到哪裡去了,素覺、素覺。”

叮叮、